梁谓在马车上干着急,瞧着司延庭在沈禾姝的手中,她让车夫往他们那边驶。
贺兰阿依对一旁的侍卫道:“绝不可让他们上马车,拿我的弓箭来。”
贺兰阿依拉弓,箭矢对准了扶着司延庭的沈禾姝,低低道:“阿媛姑娘对不住了。”
“唰”的一声,箭便极快地射了过去。
恰巧这时,马车也到了他们的面前。
沈禾姝顾不上自己的性命,先让司延庭上了车。
见人安然无恙地上去后,她才安下心来。
她自知已躲不过箭,定定地站在原地。
等了许久,料想的疼痛也没有来,她听到了裴绝的声音,“王爷,您无事吧。”
沈禾姝转过身,瞧见了魏元聿心口处的箭矢。
原是他替她挡了那一箭,她赶忙跑到魏元聿身旁,与裴绝一同扶住他,颤着声道:“你怎么那么傻。”
魏元聿忍着疼扯出一抹笑,喘气道:“为夫做不到眼睁睁瞧着娘子受伤,只要娘子没有受伤,为夫便不傻。”
箭没射中沈禾姝,贺兰阿依也松了口气,对侍卫道:“拦住他们!”
裴绝往后瞧了一眼,大批人朝他们跑来,他焦急道:“王妃,难保不会有第二发箭,我们快上马车,回到大雍地界才是。”
沈禾姝应道:“好,我们先上马车。”
赶在贺兰阿依来之前,他们正好上了马车。
贺兰阿依瞧着往漠北驶的马车,她气的直跺脚,愤恨道:“追!务必赶在他们进大雍境地前将司延庭拿回来。”
“是”侍卫们躬身道。
上了马车,沈禾姝将魏元聿轻放在舆上,裴绝则同车夫坐在外头驾车。
她把手放在魏元聿的心口,瞧着血液往外冒,用手捂着伤口,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哽咽道:“一定很疼吧,我就不该把你扯进来,这箭也应由我来受。”
魏元聿虚虚地握着沈禾姝的手,“娘子,你别自责,这都是为夫自愿的。”
梁谓轻拍沈禾姝的肩,蹲在魏元聿身前,“阿媛,你别急,让我好好瞧瞧。”
沈禾姝把泪水与哽咽憋了回去,道:“阿谓,你定要救救他。”
司延庭终于开口,“为了我这么一个死囚,搭上你的夫君,值当吗?”
沈禾姝擦掉泪痕,对上司延庭的眼睛,“费这么大力带走的人,自是值。”
过了半晌,司延庭又笑道:“你这性子与你母亲真是不同,她的语气从不会这般硬。”
沈禾姝想起她在梦中瞧见的卢绾,宁愿带着自己的骨肉去死,也不愿同杀父仇人在同一屋檐下,她的性子是那般刚烈。
她轻笑道:“你自诩懂我母亲,可你一点都没有摸透她,我与我母亲是相同之人。”
司延庭眉宇微蹙,旋即又平缓,勾起嘴角,“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梁谓对沈禾姝道:“好在这箭偏了半寸,未伤到心脉。不过王爷过多失血,得尽快用药止血,我们得赶快回王府。”
沈禾姝掀开车帷,问:“裴绝还有多久才能到王府?”
“快马加鞭也得两三个时辰。”
沈禾姝垂眸思索一番,道:“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甩开身后之人,先不着急回府,改道去往驻扎漠北与胡境的军营。”
马车终归是跑不过骑马之人,眼瞧着就要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