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芙春浅笑道:“姐姐已经不再是殷家女,而是王妃身边的侍女。日后,你也莫要在府中叫我岚姐姐了。”
“姐姐说的话,玥儿都记在心里了。”魏姿玥还是同儿时一般,脸上挂着笑,挽着殷湘岚的胳膊往厢房去。
魏元聿与魏殇扶着脚步虚浮的魏涛往房中去。
喝醉酒的魏涛与平日大不相同,他打了个酒嗝,“聿儿,你在京师开府时,大伯没能去宴席,这次算是将先前的酒都喝了回来。”
魏元聿轻轻弯唇,眸底的暗色却溢了出来,“伯父,今日,你我也都是尽兴而归了。”
魏涛转头,训斥魏殇,“你个臭小子,真是不让我还有你娘省心。聿儿年岁比你小,都已开府,你在瞧瞧你!”
魏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爹,你就别管我了。开府这二字,说出口容易,但要是做却是重重险阻。”
这应是他最后一次叫出那个字了。
魏涛“哼”了声,抽出被魏殇搀扶的手臂。
他发觉面前的人脸愈发模糊,最后身子一沉,倒了下去。
再掀起眼帘,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手脚都被绑着。
这是一间囚牢,压根不是卫北王府的上好厢房。
魏涛吸了口气,沉声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我从王府中劫出来!”
“你终于醒了。”魏元聿将地牢中的油灯点亮,缓步走到魏涛身前。
魏涛瞪大了眼,“聿儿,臭小子,怎的是你们两个?为何将我绑在这儿?”
魏殇抬眸,“魏涛,二叔与匈奴大战时,你为何暗地里害了自己的手足?”
魏元聿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缓。
“大伯,你知道你的妒心,害得我儿时便没了爹娘,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你当真不知我们为何将你困在这儿?”
魏涛垂下了头,旋即又抬起。
“你们都知道了,我是做错了事,可我也在尽量在弥补啊。人这辈子总会犯些错,总不能一棍棒打死吧。”
魏殇眉头皱紧,反问道:“你当真在弥补吗?就是因为你,散忆丸差点就戕害了漠北百姓。你没有变,还是在助纣为虐。”
魏涛道:“殇儿,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魏府啊。若是没了我,府上,你娘还有你妹妹都该如何?”
魏殇摇头,“我娘还有姿玥倘若知道你杀了二叔,她们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没了,她们还能靠着我。”
魏涛嘶吼道:“殇儿,你是我的儿子。为何总是同魏元聿站在一起,如今竟还与他将自己的父亲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魏殇反应平静多了,淡淡道:“阿聿是我的亲人,也是你的。你为何总要分的那般清?魏涛,你永远都是个冷情冷血之人。”
魏元聿道:“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伯父了。往日无论你用何种语气训我,我都只当你是护我,为了我好。”
“在我知道是你害了我父亲后,我恍惚了好久。迟迟未能接受是我的大伯杀了我父亲,拆散了我的家。”
“我爹常说你护卫疆土的大将军,在他看来,你是英雄;可你在溯中人的眼中,只是一条狗。你亲手杀了最敬重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