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绵身上的每一件饰品均经过特殊改装,暗藏自动发射定位功能;体内也早已植入定位芯片。一旦她登船,“捉猪计划”负责人与温肆便能即刻获取航天飞船的精准坐标。
届时,严阵以待的‘捉猪小队’将立即准备实施拦截行动。
郭绵在人群中穿梭搜寻。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她顿时僵住。
缓缓转过身,却见苦苦寻觅的人正站在身后,微微欠身向她伸出了右手。
鹰纹面具后那双狭长的眼睛,只见过三次却印象深刻,这个冷淡中带着点傲慢的腔调,再没有别人能模仿得来。
辛丞!
他不是死了么?!
不等她答话,辛丞便拉起她,箍緊她的腰,把她带到胸前,紧贴着。
紧到,郭绵能在这嘈杂的舞会最中听到的他的心跳。
郭绵骤然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被策反的高管?”
“当然是我。”辛丞拥着她,目光贪婪盯着她雪白的脖颈,像一只饿久了的猎豹,盯着热乎乎的羚羊。
强烈的饥饿感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浮躁:“上次分别,我说过吧,下一次让你自愿去见他。”
郭绵脸色微变,悄然摸向大腿上的匕首,“所以你根本没有被策反,你参与‘捉猪计划’,就是为了把我送到他面前?”
“不是送。”辛丞特意纠正她,带着点得胜的喜悦,“是让你自愿去。”
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压出一条血线。
辛丞气定神闲,“殺人犯法,达令。而且我是‘捉猪计划’成败的关键,杀了我,你背负的骂名会比郭媞更沉重。你们祖孙,永无洗白之日。”
郭绵的瞳孔微微震颤。
他輕松地夺走匕首,抚过她颈间跳动的脉搏,食指上的金属徽章戒指就像刚从雪地里拿出来,带着冰冷寒意,在她耳后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乖,用我教你的方式重新回答我的问题,要不要跟我走?”
郭绵恨恨盯着他,片刻后忽然浑身一松,眉眼含笑,抬手探进他的衣襟,抚上他胸前那个碗口大的疤痕。
辛丞喉结滚动,眸色骤然加深,喘息着凑近她耳畔:“很好,勾引比示弱更有效。你比我想象中进步得快。是那个可怜虫胤禩调教的吗?”
他竟然知道胤禩!
郭绵心里暗暗吃惊,面上不动声色,也没有被他带偏,反问:“上次你放我离开龙泉山庄,祝京怎么惩罚你的?”
掌心下的肌肉骤然绷紧,面具的瞳孔急剧收缩。
过了四个多月,恐惧依然如此鲜活,那个惩罚必定残忍得超出想象。
片刻后,辛丞推开她,淡淡道:“如果你只是想知道,那件事有没有影响他对我的信任,我会告诉你没有。如果你对我有愧,想知道我为你承受了多少痛苦,我可以详细地说给你听。”
他一件件拆下她身上的珠宝,随手抛进香槟池里,最后从她发髻深处拈出一枚□□,扔到别人脚下,而后才道:“不过不是在这里,等上了船,我们有的是时间。”
此时《蓝色多瑙河》刚好演奏到最缠绵的篇章,辛丞往后小退了一步,再次欠身邀约:“今晚也许是我们最后在地球上最后的时光了,难道你不想好好珍惜吗?让我们以陌生人的身份相拥跳一支舞吧。跳着华尔兹告别古老腐朽的传统人类社会,不失为最浪漫的事。也许跳完这支舞,我们就会爱上彼此呢?”
郭绵浑身的肌肉都在抗拒。
辛丞以驯服她为乐,她越是抗拒,他越欢喜。
几秒钟的僵持把‘刑罚’变成了两倍。
“两支。”他道。
郭绵咬着后槽牙把手递给他。
他拉到唇边轻轻一吻,“你很快就会发现服从的好处。”
“服从让人失去人格,而失权的人,会自我催眠以消解痛苦。你在我身上揩油,享受逼迫我低头的乐趣,都是为了模仿你的主人,掩盖你从人退化成鹰犬的痛苦。”郭绵嘲讽着他,又以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你服从祝京太久,真的能从催眠中醒来吗?”
“彰显欲望和锋芒的金色不适合你。”辛丞答非所问,拥着她慢慢舞着,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回到锁骨处,又道:“我喜欢你穿白色。”
“所以上次那件礼服,是你按自己的喜好挑的。你早已不满足于捡他剩下的,你想取代他。”
郭绵以为,这大概就是他能够被策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