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程山路陡峭,沙悟净气息依旧平稳,但孙悟空嫌慢,一把将你从师弟怀中接过,背在自己精瘦却有力的背上:
“师傅坐稳。”
孙悟空足下发力,在林中腾挪跳跃,你顿感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得移位,耳边风声呼啸,脑浆都好像要被摇匀了,只得死死搂住他脖颈固定。
捱到天边泛白,你实在受不住,虚弱地抬手,揪住他支棱着的那只耳朵尖:
“停下……悟空…实在……受不住了……”
孙悟空乐了,将你小心放下地。你双脚虚软,踉跄几步瘫坐在冰凉的杂石上。
悟空叉腰大笑,得意洋洋:
“师傅说哪里话?这一路老孙驮着你,你脚不沾尘,省了多少力气!”
“这……这比走路还要命……”
你喘息不止,断断续续斥道:“以后不可再任意妄为……”
朱悟能也瘫在一边,大口喘气:
“想我天蓬元帅,竟和这猴子做了贼子、”
孙悟空一听立刻龇出金牙,作势要打:
“还不是你这呆子嘴馋惹的、”
几人正吵嚷间,道旁古松后,一道清癯身影悄然转出。
“馋什么?”
那声音温润如玉,却惊得你们寒毛倒竖。
孙悟空反应极快,一个闪身便如金盾般挡在你面前,金箍棒横在胸前,厉声喝道:
“呔、你是何人?鬼鬼祟祟!”
来人道骨仙风,身披一领朴素百衲袍,腰系吕公绦。手中麈尾轻摇,头戴九阳巾,三缕长须飘然垂落胸前,越发衬得他清冽俊美,双眸澄澈。
他目光扫过你几人略狼狈的模样,唇角含着一丝洞悉的笑意,并不理睬悟空,只对你单掌稽首,姿态飘逸如云中鹤:
“贫道这厢有礼了。”
你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拍了拍凌乱的衣摆,答礼道:“失礼了……”
道长不紧不慢地问:
“圣僧从何方而来?为何在这荒郊野外打坐歇息?”
孙悟空不耐烦地把金箍棒在地上杵得响:
“你这道士,好生啰嗦。打听那么清楚作甚?”
你连忙扯住他躁动的尾巴尖,低声道: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此地,权且歇脚。”
道长眼神微凝:
“自东而来?那可曾经过我荒山小观?”
你心里咯噔一下,额头沁出冷汗,支吾道:
“不知……仙家宝山何处?”
道长抚须,将你飘忽的视线与心虚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万寿山五庄观,正是贫道的清修之地……”
孙悟空金瞳猛地一缩,没想到这苦主这么快找上门来,他抢在你开口前尖声道:
“不曾!不曾!我们打别路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