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有胆子闯过来,自己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
这个骗子!
徐梦舟恶狠狠地往身上喷花露水,喷得整个人好似移动香氛,什么西瓜味儿、草药味儿一个都不剩下。
又使唤小杨,“我要吃小龙虾,爆辣的,越辣越好。”
她把小龙虾当仇敌,一口一个。心里真正当仇敌的阮黎,却没见被咬上一口。
这些天她们没说过一句话,阮黎也没找她说话。
徐梦舟恨得牙痒痒,嚼小龙虾都嚼得铿铿响,要把两排白牙磨出火星子。
阮黎,在这紧要的档口,所有事都涌了上来。
交给林景的策划案让她弄得一塌糊涂,和工人闹起矛盾,还差点搞出人命官司。
扔下去的渔网,要往回收一收。
她还吊着水,吃着药,一忙起来更费心神,本来小病在她身上也要成大病,何况是如今的情景。
一拖拉起来,十天半个月,也没见好转半点。
但多少能吃点东西。
林景搞出来的问题,当然要她自己负责。她是林文朝的弃子,也是阮黎的弃子,两拨人都用她,却不要她。
她被送上法庭的那天,林文朝没去看。
他到了公司,参加股东大会,穿着一身好西装,真不像四十多的人,对着刚进门的阮黎笑,又转头和其她股东说话:“我这女儿,还是年纪小,年轻不懂事,总是闯祸。”
“真是随了她的母亲,把好好的公司都搞乱了。”
和她说话的,是阮黎结婚时来送过礼,坐在第一排桌的长辈。
林文朝右手边也有人附和:“到底是不如林总稳重。”
这位在她结婚时,坐在刚刚那位旁边。
阮黎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要对付林文朝,林文朝也要对付她,两个人用同一个诱饵。
她这位有血缘关系的好父亲,早就背地里把支持她的股东策反了。
“你的小公司也不要再搞了。”林文朝说,“把员工都调回来。”
他站起身,要去拍阮黎的肩膀,被后者躲过也不恼,只是叹气,好一副慈父做派,像包容不懂事的女儿。
“你看看你,生着病还要跑前跑后,你的身体经不住劳累,这段时间还是回家好好休养,把身体养好了再来上班。”
阮黎的目光从在座的股东身上一个个看过去,在她亲近的人那里停留最久,可没一个人为她说句话。
“父亲真是好手段。”她说。
林文朝笑吟吟的,“我是长辈,自然比你要懂得多。阮黎,你回家住去吧,陪陪你弟弟,他最近要订婚了,以后去别人家,就没那么多空闲走动。”
“他要和谁订婚?”
“许家。”
许家只有一位刚过五十的女人,膝下没有女儿,做老牌产业,别的没有,钱多。
林念真是卖了个好价钱。
阮黎点了点头,“挺适合他的。”
她也不纠缠,仿佛早有预料,离开公司,步子都没乱。
没过多久,阮黎被赶出阮氏企业,林文朝再度掌权的消息就传遍了。传得沸沸扬扬,连山沟沟里的人都能听见。
徐梦舟近些日子暴躁了,一会儿像个干咸菜似的贴在桌子上,一会儿像个瞪大眼睛的吉娃娃,逮到谁的错处就要汪汪叫。
拍戏的工程结束,她自己钻进房子里,又去拨徐梦霜的电话,从前也没这么能絮叨,最近却是一天一个,天天都不断。
“家里还好吗?”她问。
徐梦霜一见她就笑,笑意从唇角溜出去,怎么也止不住,“挺好的呀。”
“妈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