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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龙低头看着小小龙。

嗯，小小龙还真是出乎预料的有脾气。

他这么想着，而且很坚强。

但下一秒，温尼似乎试图伸手，想要捉住他的爪子。

“不走……不行吗？”

温尼的声音很低，带着成熟龙族的思维模式，但又是那种稚嫩的柔软的音调。

“哎，那我就——”亲龙就像是在无数年之前，在这片大陆上还存在他们这一族，还有龙神存在时跟族人逗趣时候那样的语调，但那微微上扬的声线很快又低了下去，“不行呀。”

亲龙看着垂着小脑袋的温尼，他想着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小龙可怜兮兮的，不管是本能，还是此刻本身的情绪，他都有些绷不住。

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他们留存在这个时代的东西，也只剩下了他们的骸骨。

如果可以的话——

他作为温尼的亲龙，也想要陪着温尼长大，从他怀揣着他作为龙神的祝福从力量之中诞生，到破壳，到呜呜嗷嗷的把他的爪子当成磨牙棒，他会学习很厉害的魔法，会掌控毁灭元素，会被元素大妖精追随，会拥有自己的一切，而不管温尼是选择成长为新的龙神，又或者只是族内的普通一员——那都是没有关系的。

作为温尼的亲龙，不管是做爸爸还是做妈妈他都可以，他会爱护自己的小龙，一直到世界的尽头，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小龙遭遇经历那一切。

但是不可以啊……

这已经很好了。

他觉得他要知足，不能如此贪心，哪怕这样不甘。

温尼只觉得温柔的力量拂过头顶，跟刚刚好奇的摸他小龙角的感受不一样——那力量宽广，厚重却又平和柔软。

温尼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抚摸。

“这里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就像是我们当初那样，当初将你送走，所有龙都说跨越这样的时空，不管是在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没可能，你不可能诞生，但我们还是将你送出来了，当初对付魔神，对方那来势汹汹的力量也有无数龙说不可能战胜，但他不也销声匿迹，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一族一样彻底毁灭，其实作为龙神，我曾经也有些不相信。”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我们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敬意。”

温尼抬头，他虚虚的伸出手，那道虚影已经彻底消失，只有噼里啪啦的雨水砸落下来。

“真好，你还活着，你还能有很多很多可能性，去看到很多很多东西，无所谓你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我们一定还会再有见面的机会的，在未来的某一天——崽崽……”

并没有，龙龙已经笨过一次了。

温尼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稚嫩的小幼崽音不知因为什么有些愤怒。

“……都说了——不是崽了啊！”

而下方，阿德罗确定了温尼不会再有危险后，跟路德维希一同抵达了秩序智者坠落的地方。

他们看着呆呆傻傻看着天空的秩序智者，他们听见了很轻的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在秩序智者身边，无数魔法元素富集暴走，然后又倏而消散冲向周围。

阿德罗站在被秩序智者砸出来的大坑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遭遇反噬，还被毁灭魔法摧毁的秩序智者：“他的魔法晶核碎掉了。”

他不再拥有魔法，无法动弹，没有了深度思考的能力，而且这样漫长的岁月，这样一副躯壳没有了魔法的呵护，正在不断的腐败。

“哦吼——”

路德维希抖了抖，他还没听说过什么魔法元素能直接给别人魔法晶核毁掉的。

但那就代表着——

“我本来还想狠狠补刀来着，看起来不用了？”

“甚至还能丢给秩序之城处理——如果秩序之城还能有人担起梁子的话。”

阿德罗随意说着，他挥挥自己手中的断剑，像是个捡到了一根又长又直木棍的大男孩，金眸在阴雨下明亮，淋着雨却一点也不狼狈，甚至还在笑。

“哦，不然给他剁成肉酱再烧干净吧？我还是觉得这种老东西不挫骨扬灰好似还能有复活机会一样。”

路德维希：……

鉴定为被龙折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