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门口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那低低的呻。吟声猛然一顿,像是受惊了似的低下去,变成凌乱的喘息声。
“乖。”
男人低沉的嗓音好似在哄弄,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不要让客人听见你这么诱人的哭声,不然他也想一起的话,小羊承受得住吗?”
“呜……”
一声含混的呜咽,像是在努力忍了,却又无法真正地静默忍耐,低吟中多了某种压抑的苦闷。
门开了。
一身绚烂星光银色礼服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浑身好似在发光,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仿佛从漆黑深渊之中走出来的引诱人犯下罪行的魔鬼。
两人的目光一瞬间相交,冰冷至极。
白梵因轻飘飘的视线从陆熵身上一扫而过,滑向他身后的房间深处——却被男人微妙地一偏头,恰到好处地阻挡了视线,看不到屋子里此刻那隐忍低。喘的来源。
无聊透顶的占有欲,白梵因微微眯了眯眼。
明明这毫无意义……只是此时此刻,在穹都地下这个天然的信号屏蔽场,每一个个体都与中枢短暂地断开,各行其是。
而那个存在独裁暴君的的特质,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最彻底的体现。
白梵因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但嘴角那一抹略显过度的弧度,却无端让这个漂亮的笑容多了一丝轻佻的恶意:“请问——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他毫无惧意地迎着陆熵那冰冷阴鸷的目光,看到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嗜血的寒光,又在下一刻隐没进漆黑一片的浪涛之中。
男人极为冷淡地轻笑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可以吗,小羊?”
没有回答。
但极为敏锐的听觉却会发现,屋子里那种从刚才起就一直像背景音一样嗡嗡作响的奇异声音忽然又高了一档。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变了调的呜咽,然后立刻又低下去,苦苦压抑。
总之,显然不会有人答应了。
“看来小羊拒绝了。”
陆熵居高临下地盯着白梵因,目光冷漠:“所以,还请白先生不要随意破坏之前达成的协议。”
“……好吧。”
白梵因看起来并不会不愉快,他甚至轻松地耸了耸肩,“那,祝你们晚安。”
他意有所指似的冲陆熵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希望你的用餐一切顺利,不要遇到什么麻烦。”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再度陷入一片寂静,让那规律的细微噪音重新变得鲜明起来。
陆熵像具冰冻的雕像一样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重新往屋里走去。
酒红色的卧室里,落地窗的窗帘大大拉开,从远处“穹都之心”的巨大垃圾山到近处密密麻麻的楼房与窗台,一切一览无余,几乎能看见对面楼上隐约的人影。
头顶一对毛绒耳朵的少年胸前缀着粉色的毛球,毛球之间连着一条细细的银链。
他身后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活泼摆动着,整个人却像脱力了似的仰靠在面对落地窗摆好的扶手椅上,细白脚踝卡在两边扶手上,白皙的大腿身不由己地绷紧,又在长久的拉扯下不得不疲惫地松开,微微颤抖着。
“小羊是不是听出那是谁了?”
陆熵俯下身,伸手掐起少年的下巴。
被迫抬起头的动作牵动了靠坐在扶手椅上的姿势,少年忍不住呜咽了一声,那具漂亮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眼角又渗出一滴眼泪。
陆熵垂眼打量着他迷离含泪的眼睛:“在我找你的时候,有一位年轻的白先生找到我,说他也是你的……情夫,”他停顿了一下,好像觉得这个称呼十分有趣似的,“愿意提供协助的同时,也要求享有他的正当权利。”
“……这是第三个了。”
男人仿佛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小羊,可真是厉害极了。”
他松开对少年下巴的钳制,转而伸手揽着他的腰,将那瘫软的身体扶起来。手掌碰到了摆动的尾巴,顺着细软的绒毛捋上去,摸到一手湿漉漉的温热液体。
“小羊尿床了?”
陆熵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