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熵唇角勾了勾,声音里却无笑意,“扔了?”
没有一点温度的嗓音落在耳中,陆南嘉忍不住一个激灵。
耳钉被他留在了家里。他确实怀疑过那对耳钉会不会藏了什么定位装置,而且在知道它的价值之后,更不敢再动拿它换钱的心思,怕是直接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此时此刻,男人并未发火,半遮掩的阴影之下的脸上甚至还有点似笑非笑的神情。
但周身那种冰冷的气场,就像是极寒的风暴,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恐惧。
之前被卡在墙上被白梵因追上的时候,陆南嘉还能努力想办法辩解、自救,但此刻面对陆熵,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被捕食者按在爪下的鼠。
“一句话都没有,就跑到这种地方来。”
陆熵慢慢道,“是在逃离我吗?”
他的手沿着陆南嘉的耳垂滑过下颌,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进他眼中:“小羊,我是不是应该建一个笼子,把你关在里面。”
“我应该剪掉你的翅膀,用链子锁住你的脖子,用珠宝挂满你的全身……塞满你。”
陆南嘉在他的手下战栗,忍不住踉跄后退了两步。
他完全没想到,背后的门竟“咔哒”一声,忽然打开了——他靠了个空,猝不及防地向后跌过去,却撞进了一个灼热坚硬的怀抱。
胸膛极其宽厚,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在身前。体温出奇的高,近乎将他灼伤。
……谁?!
极度的惊惧下,陆南嘉挣扎的手臂被一只大手攥住,就像握住一枚莹润光滑的美玉一般,凑到唇边轻吻一下。
“惊喜吗?”
身后的男人冰冷地笑起来,笑意穿透震动的胸腔,传递到紧贴的皮肤上,“我也找到你了。”
……Ares!
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陆南嘉脑中轰然巨响,整个人都吓得颤抖起来,连嘴唇都抖个不停。
为什么他们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那几乎必然意味着,陆熵和Ares在寻找他的踪迹的过程中,确实已经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发现他脚踩两条船。
那是之前的他最害怕的事情。
那他们会对他做什么……
陆南嘉抖如筛糠之时,陆熵往前一步,脸色极为阴沉:“商量好的,我先来。你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身后的Ares冷笑一声:“没忘。但我们刚刚抓住小羊,难道不应该当面对质一下,听听他怎么说?”
在陆熵面前,他像是炫耀似的把怀里的少年又抱紧了几分,钢铁似的手臂几乎要将那一把纤细的腰勒断:“小羊,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你突然失踪,我通过各个渠道去找你,杳无音讯,却在几天后,突然遇到了这位陆先生。他告诉我他也在找你——他是你的男朋友。”
他低下头凑到那段细白的颈窝里,感受到这具温软的身体紧张地僵硬了,亲昵又粗鲁地蹭了蹭。
好像猛兽即将用獠牙咬开猎物的颈动脉,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那我呢,小羊?”
“是他在撒谎,还是你在撒谎?”
“我……”
陆南嘉被Ares极具威慑意味地抱在怀里,脆弱的脖颈都被扼在他的掌心,对面却是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杀人的陆熵,整个人已经完全宕机。
他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情况都这样了,怎么说好像都已经完蛋了。
陆南嘉哆嗦了半天,最终只能绝望地开口:“我我我,我错了……其实我之前就想说的,但是……我,我怕你们会……”
会因为抢夺他而打起来?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就算他有一个尚且还能入眼的皮囊,但突如其来地被这样两个在人群中足够耀眼的男人盯上,竟还会为他追根究底到这种程度,完全是一个人不可想象的。
就算见色起意,但想到这两人都曾经在他有生命危险时不顾自己地救他,那种沉甸甸的感激和极强的违和感杂糅在一起,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