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场不会因为一些人的离去,就会没了试探、博弈、交锋这些东西,老人下场了,新人上场了,抱团是极正常的现象。
一个个位置的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盯着。
你上来了,就挡住了别人的晋升路。
对到了一定位置的人,哪怕是心里再想做事,首要做的也并非做事,而是抓权与笼络,必要的时候还要进行互换,这些不做好了,在这个位置上不牢靠,闹不好就可能下来了,那还做个屁的事儿?
改革难就难到这上面了。
一大批的事儿,等着一大批的人去做,而想要做些实事的那些人,多数的精力与时间要耗到这些上面,在此基础上,还要挤出时间与精力,去审时度势的推动,以求要做的事儿能见到成效。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做实事,就愿意搞投机取巧,钻营结派这等事,因为你疏通好了一切,政绩自然而然就来了。
哪怕不是自己的,可只要做的足够好,又有谁会知晓这些呢?
“唉…”
武安长公主府,内院书房。
夜深人静下,一道叹息声,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烛火照耀下,刘谌穿着宽松衣袍,斜倚着座椅,在他手边摆着一壶酒,神情间透着的惆怅,体现出他此刻的内心。
近来发生的事儿,真是把他给愁坏了。
朝野间起的风波,是因边榷员额竞拍而起,然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有着很多人,不少衙署,有着各自的想法与算计。
这使时局变得愈发扑朔。
对于寻常人来讲,他们察觉不到这些,即便是在中枢任职的不少官吏,也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一切都是因边榷而起嘛。
可实际上呢,对于那些明眼人来讲,他们却不是这样想的。
好巧不巧,刘谌置于这风波核心之中。
‘参与边榷竞拍的群体,这段时日都离开虞都了,开始忙着竞拍到的区域边榷,利字当头,晚进行一天,就损失不少利。’
刘谌倚着作揖,眉头紧皱的深思,‘有意掀起的这场风波,要不尽早的定性,那留在虞都的那些人,一个个将消息传回去,肯定会有损榷关总署威严的。’
‘榷关总署的威严有损,就依着藏在其中的群体脾性,必将在各地掀起舆情,真到那一步啊,榷关总署派驻到各地的有司,恐就难以震慑住宵小了,这跟着就会出现更严峻的走私之风!!’
刘谌如何能不急啊。
他当初做的这一切,是想叫榷关总署跟着廉政总署一起,把威慑从中枢树立到地方去,尤其是边陲一带。
这件事要能促成了,榷关总署能得到诸多好处,钱,权,威,事皆能办成,要是期间出现偏差,别的刘谌不知,但他却知一点,只要被暂压下去的走私之风,一旦再度起来,那他就别想兼领榷关总署了。
真要是这样,那他就被动了。
吱??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
“都说了,本驸马不饿,一个个……”
心情烦躁的刘谌,听到这声音,立时张嘴斥道,可说着,刘谌腾的一下就起身,脸上露出讪笑。
“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拎着食盒的楚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刘谌,言语间透着别样语气,“本宫这心啊,是被当做……”
“瞧娘子这话说的。”
刘谌讪笑着跑上前,伸手要接楚绣所拎食盒,“这不是话赶话,赶到哪儿了,我哪来的官威啊,到哪儿,我都是娘子您的驸马啊。”
“哼,你是大虞的驸马,是本宫的丈夫!!”
楚绣一把推开刘谌的手,冷哼一声,“早先就对你说过,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别管外边怎样,你就是不听,你的心,始终就是想做些什么。”
讲这些时,楚绣朝前走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吃食拿出来。
“你想做什么,想争取些什么,本宫不反对,也乐意看你去做,毕竟这几年,你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