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聂春怒吼。
“逆行升维。”宁奇咬牙,额头渗出血珠,“真正的升格,不是超越凡人,而是甘愿堕入不洁。我要以自身为容器,吞噬‘执律者’的意识,把它关进我的识海,永世镇压。”
“你疯了!那等于自我湮灭!你会变成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怪物,连轮回都无法容纳你!”
“那就让我做那个被遗忘的存在。”宁奇抬头,目光坚定如铁,“只要这个世界还能相信‘选择’的意义,我就值得消失。”
***
七日后,真武灵界各地异象频发。
万象书院的讲经台突然崩塌,碎石腾空而起,组成一幅巨大画卷:画中一人独坐深渊,周身缠满锁链,双眼却亮如星辰,正凝视着万千世界的流转。
有人认出那是宁奇,可当他想开口呼唤时,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所有提及“宁奇”之名的记忆,正在悄然消散。
北境雪原上,一名孩童指着天空惊呼:“妈妈,星星在哭!”
只见漫天道雪忽然染上赤红,宛如血泪飘洒而下。每一粒雪花落地,便化作一个微小的碑文,上面只刻着一个字:“**止**”。
南方海域,一座孤岛上的渔民发现海底升起一座石塔。塔顶悬着一颗跳动的晶体,每跳一次,海水就退去一尺。老渔夫跪倒在地,喃喃道:“这不是神迹……这是告别。”
而在中央圣地,聂春独自站在纪念碑前,手中握着半块残玉。
那是宁奇留下的最后信物,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若有一天,人们不再需要英雄,也不再畏惧神明,
>请砸碎这块碑,放我出来。”
他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穹,忽然笑了。
“你总是这样,把最难的选择留给别人。”他举起酒壶,将烈酒泼向风中,“可你知道吗?真正的自由,不是承担一切,而是允许自己被拯救。”
***
百年光阴,弹指即逝。
真武灵界早已进入“无神纪元”。庙宇倾颓,香火断绝,甚至连“神”这个字都成了古籍里的生僻词。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的是逻辑、观测与自我认知,而非祈祷与献祭。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西漠的“静”字碑前,每年都会出现一束野花,无人知晓是谁所献。而每逢春雪降临之夜,总有人声称看到一道身影立于沙丘之巅,披着破旧白袍,静静望着星空。
有人说那是山祖的残魂,有人说那是青梧未散的执念。
只有少数知情者明白??那是“执律者”在尝试突破封印。
因为随着时代发展,人类并未真正摆脱对“救世主”的渴望。战争、饥荒、瘟疫虽少,但孤独、迷茫、意义缺失却愈发严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网络虚拟空间中构建“理想领袖”,赋予其全知全能的属性。
信仰,换了模样,却从未离去。
***
又是一年春雪。
一名少女背着行囊来到西漠,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封面写着《宁奇传》。这是她在旧书市场淘来的禁书,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反抗、牺牲与觉醒的故事。
她在“静”碑前坐下,一页页翻阅,直到看见末尾夹着的一张纸条:
>“如果你读到这里,请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