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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掘地三尺墓下物品（第2页）

可即便如此……

他猛然抬头，迎向六双冷漠的眼睛。

“就算我是假的，我的痛也是真的！”

吼声虽无声，却在意识层面掀起风暴。那一瞬，脸上的烙印爆发出刺目红光，仿佛有另一股意志透过残魂面具苏醒。六名分身动作齐齐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混乱。

就是现在！

纪言猛扑向前，不攻要害，而是直取其中一名分身的心脏位置??那里本不该有任何器官，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藏着一枚微型核心，是连接主系统的锚点。

拳头贯穿虚拟胸膛的刹那，对方竟发出一声真实的惨叫。

核心碎裂，其余五人同步崩解，化作数据尘埃。阶梯继续延伸，尽头已可见一道半透明的拱门轮廓??第九扇门。

然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第三重坍塌带并非针对身体或思维，而是直接作用于“身份认同”。踏入这片区域的瞬间，纪言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图书馆中。书架高耸入云，每一本书都标注着“纪言?第X轮人生”。他随手翻开一本，里面详细记录着他七岁那年如何救下一只受伤的小狗；再翻一本，却是他在战场上亲手杀死亲兄弟的全过程。这些故事彼此矛盾，却又都带着真实的细节与情感烙印。

“你到底是谁？”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转身，看见Player-001站在阴影里。

不是残魂，不是幻象，而是活生生的存在??或者说，曾经活过。他穿着破旧的战术服，脸上布满疤痕，右眼是机械义体，正散发着幽蓝微光。最诡异的是，他的胸口没有心跳，只有一块不断跳动的进度条：【灵魂稳定性：37%】。

“你……还活着？”纪言声音干涩。

“活着？”Player-001冷笑，“我死了十二次。每一次重启，系统都会复刻我的意识模板，用来填充新的S-0候选人。你以为你是‘唯一’完成试炼的人？不，你是第十三个‘我’。前十二个，要么屈服，要么疯掉，要么被系统回收成了养料。”

纪言浑身发冷。

“那你为什么还能保留记忆？”

“因为我把自己切成碎片，藏进了系统的漏洞里。”Player-001走近，伸手按在他脸上，“这道烙印，不只是钥匙，也是‘我’的一部分。你之所以能走到这里，不是因为你更强，而是因为……我一直操控着你。”

“什么？！”

“别激动。”Player-001语气平静，“我没有恶意。我只是需要一个容器，一个足够强大、尚未被系统完全污染的意识体，来承载终焉协议的最后一环。你愿意成为‘我’吗？还是宁愿保持这份虚假的自由？”

纪言后退一步，脑海中闪过南宫童挡在他面前的身影，血影嫁衣撑伞逆行的画面，还有静默回廊中那些漂浮在数据池里的失败者……如果这一切都是Player-001的布局，那他们的羁绊是否也只是被设计好的程序？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他最终开口，“只要我能选择相信，那就够了。”

Player-001怔住，机械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片刻后，他笑了，笑声沙哑而疲惫。

“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过最像‘人’的回答。”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齿轮，与纪言胸口那枚幽蓝印记截然相反。

“拿着它。这是‘反向火种’，能唤醒所有被系统封存的S-0残魂。但代价是，你会短暂地‘成为我’??接受全部记忆、全部罪孽、全部疯狂。你能承受吗？”

纪言毫不犹豫接过。

齿轮融入掌心的刹那，万千记忆洪流冲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Player-001）在第一轮游戏中觉醒，满怀希望地挑战系统，却被最爱的女人背叛，因为她本就是清道夫的化身；

??他看见自己在第七轮试图带领百万玩家起义，结果全员被转化为灵魂燃料，天空下起了血雨；

??他看见自己最后一次失败后，含笑走入格式化光柱，临终前写下“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未来的你自己”；

??他还看见，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时间线上，他曾亲手杀死了纪言的原型??那个真正的、最初的少年。

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