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南淮不同,他是被顾家精心呵护、在温室里长大的贵公子,爷爷奶奶也都疼他,他也爱他们。
顾南淮隐隐猜出她在想什么,挪到她身旁,揽着她的肩,“难过。。。。。。谈不上。”
“微微,这是一次谈判。”
“我用了九年时间,向他们证明我可以脱离顾家生存得很好。可老爷子和孟女士,还以为我活在他们的庇护下,可以做主决定我的人生。”
“这次,我也要他们真正看清楚,我早建立了自己的版图。”
“我不是要跟他们争个你死我活,我要他们心服口服。”
时微听着他的这番话,渐渐踏实下来,吮着他身上成熟的气息,头轻轻靠在了他的大臂,“我真怕你也走极端。”
顾南淮失声轻笑,“我能走什么样的极端?难不成去拉老爷子下马?”
时微,“也是。”
与此同时,南时大厦楼底。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内,手机屏幕的幽蓝冷光,映亮男人粗犷的脸。
“阿笙。”听筒里,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碾出来的,“她现在怎样?顾家。。。。。。有没有人为难她?”
阿笙捏紧了手机,死死盯着灯火通明的顶楼,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火直冲头顶!
口口声声说断了,放下了,专注事业,这一听说顾家反对那女人进门,打压顾南淮,他就又死灰复燃了,生怕那个时微受丁点委屈。
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阿笙是个混混,大字不识几个,平生最烦这些文绉绉的词儿。可偏偏从季砚深身上,他把这俩成语,体会得透透的!
“季哥,她。。。。。。”阿笙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那头,季砚深听他支支吾吾的,脸色一沉,眼眸里闪过惊惶,语气岑冷,“她到底怎么了?!说话!”
阿笙心下一横,索性亲手掐灭他最后那点妄念,愤慨低吼:“季哥,她好得很!刚提着一摞饭盒,亲自给顾南淮送温暖去了!这会儿人家两人正亲热着呢,你在这儿担心她被人欺负,她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姓顾的!”
电话里,瞬间死寂。
季砚深颓然地瘫在椅子里,原本就冷白的脸,血色尽失,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死寂。
电话那头长久的死寂,阿笙心慌又暴怒。
他猛地踹了下前面的椅背,手插进发丝里,对着话筒低吼:“季哥!你看你这副样子!干脆我去把她绑了,你俩找个没主权的海岛过日子!”
“何必这样活受罪!”
“兄弟我他妈成全你!”
当年他帮季砚深撞断嘲笑时微跛脚的杂碎的腿,阉了那个骚扰她的流氓,再多背一条绑架的罪,又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