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澄以为宋屿是在开玩笑。
他等了等,可话筒那边只是沉默。
“我现在回去。”片刻后,宋屿简短地挂断电话。
印澄拿手机的胳膊倏然垂落,脑子里乱得不行。
宋屿说的那些话像锅粘稠的粥一样搅在一起,滚烫、灼。热,稍稍靠近,都会被惊人的气浪逼退。
在所有荒唐的要求之中,有一件最为离谱,它让印澄被暴力冲散的思维焦急地重新聚集。
宋屿不想让他工作?
那他将来要做什么?
只是留在家里,当等待宋屿下班的家庭煮夫?
那个被全方位监控,没有半点私人空间的家……
印澄开始呼吸困难。
他把空调按低两度,情况却依然没有好转。
直到他打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吞吐外面冷冽的空气,眩晕感才得以消退。
原来这才是宋屿真正想要的?
让他不再工作,断掉一切社交,整天被监控地活着?
宋屿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念头!
他是人!不是宠物,也不是玩偶啊!
不行!他不能接受!
等宋屿回来,干脆把这件事伪装成一场恶作剧,直接糊弄过去吧!
宋屿应该不会逼。迫他的,多半会顺着他的意思,闭口不提。
就这样吧,两个人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能努力把那些话忘掉!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又回到过去了吗?
印澄跌坐到沙发上,臂肘杵着膝盖,双手抱头,手指不自觉地抓扯头发。
不对,情况大概会变得更糟。
宋屿在他的劝说下好不容易打开心防,一旦重新关闭,没准还会给自己再重重加几把锁。
万一当初在山林里的情况又复发了怎么办?
这、这就是他擅自违背医嘱的后果吗?
头皮的疼痛,将印澄从崩溃边缘拽回。
宋屿一定是很信任他,还把这些阴暗的心里话说出来的。
劝宋屿打开心扉的是他,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讨厌的人也是他。
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要负起责任才行。
印澄迅速对刚才的事做出责任划分。
宋屿马上就要回来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无论如何,必须得在那之前整理好思绪!
仔细想想,宋屿提出的那些要求,当真是无法接受的吗?
他没有什么事要瞒着宋屿,就像手机能交给随便检阅一样,哪怕被监视日常生活,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