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松开我,我们再决上下。”黛尔说。
她其实有一点怕莉娜。
她太敏感了,但年轻人又太莽撞。
受不了。
两条兔耳朵比出了大大的“叉”,莉娜俯下身,似吻非吻,耳鬓厮磨间坏意地泄出哼声,说不清是真情流露,还是蓄意引诱。
像耍赖,像强迫,像被娇养的人在放肆。
黛尔想回应她,才发现吻根本没有落下。
她被耍了。
但她笑了。
“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你不是说腰疼吗?”莉娜哄道:“你躺好吧。”
黛尔的坏也被她勾了出来,她对兔子是克制的,但兔子要搞她,她还克制什么?
“我不想躺着。”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去年这个时候,海娅回来复诊,说莉娜的病基本上控制住了,复发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0。
黛尔能做的,就是给她热烈的回应,让她感受到自己是被强烈爱着的。
强烈的。
热烈的。
被占有的。
莉娜嗔怪,说:“你在拒绝我吗?”
多情的人又在多疑了,天生敏感的人胡思乱想起来,浮动在她面前的一粒灰尘都能变成嫌疑犯。
黛尔仰起头。
一个吻烫在了莉娜的手腕。
墨绿色的眼睛里漾开赤。裸。裸的邀请,“去窗边,北岛的雪很美的,我们一起看吧。”
莉娜愣住了。
一向克制的人至今说不来浑话,此刻如此直白,她一时竟接不住招。
“莉娜。”黛尔喊她。
莉娜回过神。
“去洗手。”黛尔命令道。
她知道,兔子喜欢这一套。
莉娜晕乎乎地下了楼,又湿着手,晕乎乎地回来了。
房间里很暖和,两个人还没有靠近,空气就烧起来了。
黛尔当着莉娜的面,摸上了衬衫的第一颗口扣子,说:“过来。”
莉娜彻底晕了。
只剩下服从命令。
她们热烈地接吻。
窗外的云杉树好像从三两颗变成了一大片,雪山顶上横窝的圆月似乎也变成了好几个。
但窗户上的掌印只有三个,或者两个,或者一个都没有。
大雪将圣诞树变成了雪白色,还遮住了路牌,圣诞老人迷了路,经过黛尔家楼下,恍惚间听见了一个“求”,祂骑着麋鹿,班味十足,“要礼物,提前预约!不接受现场许愿!”
北岛的雪要下一整年,等开春以后,第一支粉色玫瑰绽放时,天降甘露,雪才会化开。
莉娜提前闻到了玫瑰的香味。
雪也提前化开了,淅淅沥沥地落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