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屿只能点头胡乱应几句——师兄比他大十八岁呢,他这孩子上学后的空巢家庭,离他十万八千里。
可是,他也不由想到,五年后呢?等向真三十岁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
还会像现在这样,抱着他手臂撒娇吗?急了就打他两下吗?还是会变得从容优雅,把所有热烈都藏起来?
他突然又想,她那时会更成熟,更有韵味……不会嫌他老吧?
他瞥了眼许锐——他和嫂子是校园情侣,同龄人一路扶持,没有这种经验。
周围人里,还有这种年龄差的例子吗?得取取经,提前做好风险预案。
向真今天约了何靖在家里小酌。白天阿姨来打扫整理过,行李都已归置,衣服也已清洗。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风衣口袋里曾经有张便签,没取出来就扔进了洗衣机。
纸张泡水,很快化开,只留下一小团糊成絮状的白色纤维,粘在口袋内衬上。
她是今天翻看速写簿,看着石之教堂,准备做个自然风的风衣设计,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迟钝。
“你说,他当时那么问我,去参观过其他教堂没有,喜欢哪种风格?”
她揉着兔子玩偶的头,自己脸也皱成一团,“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可能有吧?”何靖先附和一句,又开始分析,“但你们还异地呢?考虑这个,不像吴屿风格。”
向真搅着茶杯,脑子里却飞快地衔上昨天的线索,赶紧跟军师同步信息。
“他今天去深圳,说陪老朋友打高尔夫。这明显是职场局吧?”
“他没具体说,但是我推测,他可能会来广州工作。现在估计是最初步的接触,他肯定是有明确进展才会告诉我。”
她边推理,边回忆:“之前他说过,给他点时间平衡,我觉得他肯定有计划。”
加上这个线索,何靖也觉得像了。
“那你觉得,他是准备搬来以后,就跟你求婚?所以会提前打听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教堂?”
向真顿住,想得更细了:“按他性格,应该不会马上吧?同居三四个月以后?”
何靖点头,嗯,这个时间线挺合理。
她又奇怪了:“不是,向小真,你平时粗心大意的,怎么这事上想那么多啊。他都没来广州呢,你急什么啊?”
向真抓狂了:“去你的,我才不是急呢,我是觉得,怎么突然就到结婚了?我,我还不想呢,但是,他在计划啊,我怎么暗示他一下,哎呀,烦死了。”
何靖看不惯这种腻腻歪歪的:“直接跟他说就好了,要我,我就直说。”
就不该找她,向真烦死了,何靖这脑回路,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那,那我还是想谈恋爱的啊,万一他误会了,那我不是瞎了。”向真觉得,这真是她恋爱以来遇到的头等大难题。
他们一向甜蜜,偶尔斗斗嘴,吴屿情绪稳定,对她也算无微不至。
可是,这事儿,总不能人家没求婚,她就先说,你可千万别求婚吧。
但是,万一他求婚了,她说,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结,也很地狱啊。
何靖本来很想说,你男朋友脑子清楚的很,误会个毛。
但想想最近自己身上一堆破事,就觉得,也说不准,恋爱使人降智。
于是她们默默对饮,心里都有点烦。
当然,后来,吴屿没什么动静,向真担心了三五天,也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她不是个有长性的人。
直到一个冬天过去,春节又至,吴屿跟她正式宣布,他马上会来广州。
“真真,尚维那边定了,以后办公室会在广州,但刚开始两三个月,可能要经常去深圳出差,直到我这边新团队完全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