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他惯性想去给方知虞拿拖鞋,方知虞隔开他的手,自行换了拖鞋往里走。
方程式见两人回来,蹦蹦跳跳地过来蹭他的腿,绕着他转了圈。
方知虞弯腰摸了摸它的头,继续往屋里走。
方程式站在玄关的位置,看了看方知虞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贺行州,最后扭头跟上方知虞的脚步。
贺行州换了拖鞋进去,看到方知虞在衣帽间收拾行李。
明天方知虞要去深市出差。
贺行州原本是打算和他一起去的,反正他的假期还有几天。
只是眼下……
他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和平常一样对方知虞笑道:“怎么能讓你收拾行,我来——”
“别动。”
方知虞凉凉地说道,贺行州的手在半空停住。
“生气啦?”他看着方知虞问。
“生什么气?”方知虞唇角微扬,丝毫看出动怒的模样,“白捡这么大个儿子,我不应该高兴才对吗?你再努力点生个儿子,我还能应了那句子孙满堂的话。”
贺行州:“……”
果然生气了。
贺行州自知错都在自己。
他当时连见都没有见过方知虞,却妄自揣测方知虞答应这门婚事的用意,甚至轻視对方,说出不尊重人的话语。
这个婚姻,他从一开始就计算着得失,权衡着利弊,将其当作满足自己追逐理想的条件,却不曾想过自己会在与方知虞的日渐相处中动心。
不,或许在更早。
早到在医院看到方知虞的第一眼他就动心了。
眼前的人语气平静,眼神毫无波澜,丝毫不似生气的模样。
可偏偏是这心平气和的陈述,让贺行州的心里滋生出一种難言的危機感。
方知虞越是平静,就越代表不在乎。
证明在方知虞眼里,他们之间是连生气都没必要的关系。
这些日子来的相处犹如泡影幻灭,他似乎又变回刚认识时那位冷漠疏离的方总。
贺行州不愿如此,放低了姿态哄道:“是我口无遮拦,你别生气好不好?”
方知虞目光沉静,等着他的下文。
贺行州解释道:“我之前不是没有见过你吗?我爸又逼得緊,我一生气就容易胡说八道,但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我真的没有把你当爹。”
“哦?”方知虞挑眉,“那当什么?”
“当老婆。”贺行州半点不犹豫地回答,说完才意识到不好。
可方知虞只是冷哼一声,对他的回答不予置评,转身去衣柜拿其他的衣服。
贺行州见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换作往常,他说这样的话,方知虞怎么也得赏他一个白眼,附赠一个“滚”字,今天却置若罔闻。
这比骂他还让他難受。
贺行州跟过去,按住他取衣服的手:“怎么不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不然打我也行啊。”
他抓着方知虞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扇,还没碰到臉就被方知虞反手挥开。
“我打你做什么?”方知虞收回自己的手,平静的臉上终于露出一丝惯有的嘲讽,“你也不是第一次口无遮拦了,我何必次次教训你?怎么,还真把我当爹了?”
贺行州哑然:“我不是——”
“不是什么?”
方知虞看着贺行州,明知他心怀愧疚,却仍恶劣提醒,“你不是说过吗,我只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和任何一个男人結婚都可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