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真希和安室透聊到了深夜。
日向真希一开始很不习惯对这个一直以来防备的便宜搭档坦诚相待,但是很快发现工作状态的“降谷零”其实像日向慎一一样正经严肃。
那个一直以来黑心假笑,处事偏激的安室透竟然是他数年来戴上的面具。
日向真希:“我是不是最好不要叫你的名字?”
降谷零想到了总是中气十足叫自己降谷先生的风见裕也。
“如果你能不搞混的话……以后有公安的任务派来,你可以私下里叫我降谷。”
安室透说是这样说,其实对日向真希很有信心。在自己眼皮底下演了三年都没有露馅,现在两人合力,她一定会是一个得力的下属。
“对了,你刚刚说,你没有户籍?”
安室透想到另一个问题,转头看向日向真希。
日向真希不是出生在组织的孩童,她过往十岁的空白岁月——竟然没有户籍?
这让安室透嗅到了不平常的气息。
日向真希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是她不太想解答:“已经零点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安室透只得说好。
两人道别后回了各自的房间,客厅就这样安静下来。
经过一场长时间谈话,茶几上留下了几个空盘子和两双筷子,还散乱的放着几张涂涂画画的纸张。关掉灯后,蓝白色的月光透过纱窗帘温柔地笼罩着茶几上的一切,为夜晚的客厅增添了晶莹的色泽。
日向真希的卧室也已经关上了灯。她不断翻身,但是总是睡不踏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集中,白天自己还在公园的槐树下过自己的十九岁生日,到了夜晚就把一直缝在身上的U盘主动交给了隔壁屋的笑面虎。
甚至自己也不能叫他笑面虎了,应该叫“搭档”。
日向真希叹了口气,又翻到床的另一侧。
安室透问起自己十岁前的事,其实自己一点也不想说。
她不是有爸有妈,阴差阳错被卷进组织的普通小孩。
她幼时的记忆,要比这里更加混沌,更加残忍。
*
雪莉关掉灯,锁门离开了实验室。
格雷塔死了。据说是死在捉拿卧底的工业园区。宫野志保对苏格兰没什么印象,她不明白为什么格雷塔会出现在那里。
众说纷纭,有说格雷塔是叛徒被击毙了——不过这样的话枪手不可能不出来领赏。
还有的说,恐怕就是苏格兰杀的了。
宫野志保对格雷塔的印象很复杂。她固然是一个优秀的员工,可是对组织的狂热信仰总让她用怀疑的眼光看每一个人。
雪莉怕被看透自己内心的某种抵触,她知道那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前天,琴酒又送来了一批“实验体”,就关在研究室的后面。
雪莉一边胆战心惊,一边拒绝了琴酒的要求。
“我的研究远没达到人体实验的程度!”雪莉还记得自己当时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这样大声地反驳琴酒。
“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琴酒丝毫不为所动,“组织愿意给你批准实验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你有什么好抗拒的。”
琴酒一直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雪莉出生在组织,勉强也算他看着长大,他自认为对她的一些出格行为容忍颇多。
可是组织不养无用的人。本来就是为了不留痕迹地杀人而展开的研究,有必要因为所谓的临床试验道德而拒绝吗?
不如说,不管什么时候引入人体实验,他们不都是要死的吗?
可是宫野志保坚称无谓的死亡没有必要。
“就算用上这些实验体,对我当前阶段的研究也没有帮助。”宫野志保强调,“我不会拒绝对我的实验有帮助的任何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