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黑雾的手中吗……
刹那间,针身扭转,反射出来的冷光闪在江辞眼中,她只觉得眉心一点凉意,眼睛猝然睁大,爆裂的疼痛炸开,无数个画面碎片纷至沓来,可没来得及细看,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被钢针钉在峭壁上的身躯,无力的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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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参天巨木遮天蔽日,阳光照射树叶之上,投射下来零星斑斑点点的树影。
微风袭来,树影婆娑,江辞躺在地上,睁着双眼无神的看着树顶,半晌,她才收回神思,右手啪嗒一下拍在自己额间,没有突兀的钢针,那里一片光滑。
脑袋也不痛了,只是觉得浑身有点疲惫而已。
她支起手肘,从地上爬坐起来,发现自己的灵域服饰已经被换成了一件束腰红衣,还有金线暗纹,是上好的法器,只是这形制款式,倒是和许清鹤的衣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看她躺的地上,设有一个阵法,弯弯曲曲的江辞看不懂,只是颜色有些奇怪,一般阵法都是由朱砂勾勒,若是没有,用血也可以,可她躺的下面,却是灰色的纹路。
江辞触上那道灰色纹路,捻起一点灰白色的东西,像是细粉,两指摩擦,还能感觉到粉质有些粗糙。
身后突然响起踩碎枯枝的脚步声,一步一响,不紧不慢。
江辞回头,许清鹤那精致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野,嘴唇微抿,眼神在触及她的一刹那,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玄剑,煞气十足。
他随手将剑一丢,快步走近,却又在阵法纹路在止步,他双眸乍亮,道:“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辞摇了摇头,想站起身,却又被斥住。
“姐姐不要动!”
许清鹤的声音带着紧张:“这阵法可以帮助姐姐修复身体,你伤的太重,先好全了再出来。”
江辞一愣,低下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有些麻麻痛的感觉,这个位置原先是破了一个大洞的,此时完好无损,也不知道是怎么愈合起来的,视线落到身下的阵纹,心下有些奇怪,这阵法看起来并非正统,威力却这么大。
顿了顿,江辞似乎想起什么,抬起头看向许清鹤,道:“南翎子呢?我记得他还在那个缝卡着呢!”
许清鹤道:“姐姐放心,我把他挖出来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他摔下来时不小心撞到脑子了,还昏迷着。”
听许清鹤轻描淡写的语气,应该伤的也不是很重,江辞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道:“我躺了多久?背后捅我的人是谁?”余光看到被抛下的玄剑,又接着道:“这玄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清鹤轻笑一声,盘腿在阵法外坐下,道:“姐姐问我这么多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比较好?”
江辞一愣,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挑了一个最想知道的:“是谁,捅伤我的?”
那种伤口,是要对她下死手的,而且快准狠,丝毫不留余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几乎都要死掉。
许清鹤听了江辞的问题,眸色渐冷,但仍旧笑盈盈道:“是青阳。”
江辞面色不太好,冷哼一声:“果然是他!表面装的人模狗样,竟然给我来阴的,背后偷袭我!”
许清鹤道:“姐姐不要生气,我迟早都会解决他的。”
江辞瞧了一眼许清鹤,见他仍旧笑意盈盈,可眸底的戾气藏也藏不住,好似怨气比她还大。
蹙了蹙眉,江辞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躺了多久,那把剑怎么会在你手上呢。”
闻言,许清鹤脸上是一丝笑意也无了,他面无表情道:“姐姐伤的过重,已经躺了半月有余,至于那剑…”
许清鹤侧脸看向被随意丢落的玄剑,凤眼微眯,阴恻恻道:“是那青阳用万人血液浇灌,练成的邪剑,用以挖姐姐骨头的!”
江辞差点以为已经听错了,不可置信道:“挖骨头?!生挖??不是,骨头长我身上,他挖出来顶什么用!”
许清鹤道:“他散发出去的传言,神骨助人飞升并非空穴来风,神骨由神力凝聚而成,这神力,也并非姐姐天生,既能长在姐姐身上,也能换到别人身上,那青阳,便想用这玄剑,剃肉,换骨。”
剃肉…换骨…,光是听着,江辞就已经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
如果不是许清鹤在那一刻挣脱魔息束缚,此刻,她可能早就变成一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