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却被他攥住:“当然要。”
这一来一去的转变,安珏方才醒悟。倪宏韬先前求来的三个吊坠,她和倪稚京之外,还剩一个,说要留给未来的倪家女婿。
所以有可能,袭野曾在池叙那里见过?
难怪他刚才表情微妙。
回到家整理完东西,眼见就到了十一点。
安珏洗完澡出来,袭野已在客卧洗过,穿着睡袍正靠坐床前。银杏叶灯光流溢而下,沥在他手心的吊坠上。他站起身,走到落地衣架前,将吊坠收进了西服里袋。
她靠着浴室门,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不挂车上吗?”
他没回答,俯身抱住她,又抱了会儿才说:“今天你很累了,睡吧。”
两人躺下,还是面对面。
袭野已经闭上眼,安珏却稍微有点不适应,先前每天他们都会缠磨到很晚。
或许是因为下午才做过,他想让她多休息。但她感觉得到他的心不在焉。不想就这么放过去,指尖碰着他的鼻梁,下颌线,一路摸到锁骨。
他握住她躁动的手:“怎么了?”
“你有没有不高兴?要和我说。”
“没有。”他把她的手按在心窝,她感受到内里明显的劲力,心跳撞击她的掌心。
良久,她都快等睡着了,才听到他低声问:“那你高兴吗?”
“高兴啊。”
“哪怕是和我一起?”
安珏费劲睁大眼睛,想要清醒:“说什么?”
“没什么。”他的手掌有节奏地拍上她的背,“睡吧。”
安珏实在没法强撑,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么听话睡下去也是想着,明天总该轮到她先起床了。
她也想给他准备一次早餐。
次日安珏果然醒得比袭野更早,天还没亮,她也不开灯,皮草拖鞋提在手上,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了。
前两天电影随机播到《哈尔的移动城堡》,她对这部电影不算太感冒,但就是对里头哈尔做的那份培根煎蛋念念不忘。卡路西法咀嚼蛋壳的声音特别脆。
她套上围裙,先把午餐要做的牛仔骨抹上蒜粉,又简单处理过虾子,然后才准备早餐。
把面包塞进多士炉,热锅后先下培根,冒出来的油拿去煎蛋会更香。
嗞嗞的碎响间,身后传来激烈的动静。
玻璃电梯从车库往上升,还没升上去,她先听到楼上他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内容听不清,声音又冷又急。
再然后就是一步三四阶的步频,快得像是坠下。
安珏把火关了,回头就看到袭野就站在岛台后面,面无表情嘴唇紧抿,但迅速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在喘粗气。
她走到他跟前,担忧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吞噎的动作很隐晦。
她拿手背触碰他额头:“怎么满头都是汗?”
他却避过,正要转身,人就定在原地。
因为安珏从背后搂住他,脸也贴在他的背上。隔着桑蚕丝的睡衣面料,有温软的触感迭沓而至:“……我在这呢。”
袭野闭上眼,半晌睁开,确定是彻底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