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对面缓慢开合的唇,顿两秒,她慢半拍地意识到,越之扬这是在嘲讽她。
果然,他就不可能消停。
虽然不知道任楠那边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二人才会过来,但明翊心底始终残存着些美好的幻想。
毕竟说搬救兵搬救兵,问题的关键当然在于救场。
虽然他们之前是闹得不怎么愉快,但越之扬总归是答应了帮忙,刚刚又出言帮她怼林苗苗,应该算是勉强放下了过往的恩怨,毕竟痛打落水狗不是件人道的事。
可如今看来——
越狗还是那个越狗。
而她,就是那个肉包子打狗、等人专门来折腾自己并迫于现状无法回怼的冤大头。
默了有两三秒,明翊缓缓移开眼。
一转头,和斜对面神色微妙、正咬着嘴唇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孙卓然对上视线。
“……”
这人不行,承受能力太差。
和越之扬认识都那么久了,居然还没习惯他的说话方式,明翊在心底默默下定论。
她若无其事垂下眼,低头喝了口饮料。
没事,就当狗叫了。
几人又重新聊起来。
任楠似乎对这稀奇古怪的悖论略有耳闻:“啊,原来你是哲学系的啊,还真是看不出来。”
越之扬:“不,我学的数学。”
任楠:“?”
明翊:“……”
不得不说,明翊这下是真被越之扬的无耻给折服了。
任楠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不代表自己就听不懂。
越之扬不做人很多年了。如果说语言这项工具的魅力在别人那里是为了友好沟通、互相交流,说出口的话最起码要让对方听懂。
那么越之扬讲话的奥义就完全相反,友不友好什么的暂且不提。
他开口也没存着半点儿让对方听明白的意思,单纯是为了释放自己那无处安放的超强破坏力。
就比如现在。
如果其他人不在场,那么这句话大概会演变成——
啧,这么会骗人?
需不需要我拿个尺子好好帮你量量你这鼻子变长了有几厘米?
明翊忍了又忍,还是觉得忍无可忍。
他到底!在狗叫些!!什么!!!
看这情况,越之扬要是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就算众人没有察觉异样。
单凭他这一门心思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想法,今天应该都好过不到哪里去,想到这,明翊的太阳穴很是暴躁地跳了跳。
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他毒哑。
在桌面扫视一圈,她很快伸出筷子夹了块芒果龙虾酱卷放到身侧的餐盘,并以眼神示意他:
多吃饭、少说话、请当哑巴。
越之扬此刻正抱臂懒散靠着椅背,注意到这动静,眸光不怎么明显地一动。
桌面上原本放置了公筷,但明翊被他方才一番骚操作震到大脑宕机,下意识就拿了自己用过的筷子。
很快意识到不对,她刚要拉开餐桌一侧的抽屉给越之扬换副新餐具。
下一秒,伸出去的手又直接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