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谨慢慢平复下来,咬唇,鼻子发酸。
她把蛇赶了出去,继续躺下睡觉。
大蛇多无辜,总是朝它发泄情绪做什么,老凶它做什么,自己流落荒岛,活得不人不鬼又不是大蛇的错。
外面传来大蛇在沙地上游动的声音,声音渐远,它好像是离开了。
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大蛇离开了……
余初谨心慌一瞬,坐了起来,可转念又释然了,重新躺了回去。
挺好的,走了就走了吧,让她自生自灭最好不过。
没了大蛇的陪伴和关心,她反倒轻松了,无牵无挂,可以彻底摆烂了。
摆烂的时间格外难熬,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娱乐,就光躺着,时间的流速仿佛都被停滞了。
刚刚抬头看的时候是傍晚,怎么现在抬头再看,还是傍晚?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慢得好似这一天永远都过不去了。
她坐起来,呆呆看夕阳,忽然,一个大脑袋怼到庇护所门口,遮住了所有夕阳的光。
它分明遮住了光,可似乎又带来了光,照亮了昏暗无光的她。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余初谨有气无力地说。
“嘶嘶。”尾巴卷来一堆草,放到了余初谨脚边。
这些草,有点眼熟,余初谨依旧不知道草的名字,但和她上次感冒发烧时,大蛇找回来的草药一样。
余初谨望着那些草,沉默了好久,半晌才开口说话,“你是觉得我生病了吗。”
确实是生病了,但这是心病,任何外药都医治不了的心病。
大蛇不停地把药往余初谨地方向推,催促她吃。
余初谨:“没用的,这些药治不好我。”
大蛇看了看地上的草药,又看了看死气沉沉的人,想到了什么一般,尾巴将所有草药卷走了。
然后,余初谨就看到了一只忙忙碌碌的大蛇。
大蛇朝柴火上喷火,将火点燃,小爪子捏着铁罐子,开始煎药。
两脚兽以前就是这么吃药的,它觉得,它把药像以前那样煮好,两脚兽就愿意吃了,她就会好起来了。
大蛇做这些并不熟练,它的爪子尽管灵活,可不影响它笨手笨脚,一个不小心就把铁罐子里的药水打翻了。
打翻了就回头看人,期待人能帮忙。
人不为所动,大蛇失落,但没放弃,继续捣鼓。
捣鼓完草药,又处理野鸡。
余初谨平时处理食物的时候,大蛇都会在旁边认真看,自然也知道处理的流程。
两脚兽不吃毛,要把毛去掉,两脚兽不吃里面的内脏,要把内脏也去掉。
然后就是用火烤,两脚兽喜欢吃火烤之后变得难吃的肉。
大蛇想也没想,张嘴,直接对着野鸡喷火。
被大火烤制的野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一开始是肉香,没一会就是烧焦的糊味了。
余初谨突然笑了,很轻很低地笑了一声,难怪它上次烤的野鸡糊成了个黑煤球,原来它是这样烤的。
听到笑声,大蛇立马停下喷火,野鸡也不要了,窜到人面前,一眨不眨地观察人。
可能在大蛇的概念里,人笑就等于是病好了。
人又不笑了,大蛇眼神再次染上哀伤和难过。
它跑回去,继续烤鸡,烤鸡的同时铁罐子里的草药水因为沸腾,溢了出来。
黑烟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