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裤子还没还我呢,我那件冲锋衣也在你那儿。”梁洗砚收拾着垫子。
“可我今天还想穿。”商哲栋回头看他。
“真是的。”梁洗砚都笑了,“算了,穿吧,穿够了再还我。”
半个小时以后,怨种一样的金汛淼顶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小院儿门口。
“你们这是虐待!”金汛淼嘴里嘚嘚,“我说你们俩大半夜在这儿疯,也不怕吵了人商老师睡觉,人家商老师可是早睡早起的——”
他从自行车上抬腿下来,一抬头,咽下后头的话。
因为“早睡早起”的商老师正在梁洗砚身后乖巧地站着,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他现在早就没了第一回在疗养院见面的正式感和疏离感,脑袋上扣了个冲锋衣的黑兜帽,细细一看,那件外套异常眼熟。
甚至裤子都很眼熟。
金汛淼嘶了一声,说:“商老师现在穿搭风格怎么跟梁四宝似的,隔着老远我都没认出你俩谁是谁。”
梁洗砚都快听乐了,心说那能不像么,商哲栋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走吧!”二妞妞往金汛淼自行车后座一坐。
“你自个儿怎么不骑!”金汛淼训她。
“懒得推出来。”二妞妞一把拽住他裤腰带,“快点儿的,人家四宝哥要带商老师都没嚷嚷呢,当锻炼了,骑!”
梁洗砚单腿撑在自行车上,对商哲栋说:“你腿长,朝一边坐。”
“好。”商哲栋听话地坐下了。
梁洗砚也骑上车,还没嘱咐一句扶稳,腰上已经圈上来一个手臂,紧紧搂着他。
“您这倒是挺自觉。”梁洗砚吐槽。
“怕摔。”商老师说得冠冕堂皇。
梁洗砚看了一眼旁边揪着金汛淼裤腰带的二妞妞,想说其实这么扶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搂腰。
但他到底没吱声。
“走喽!”二妞妞兴奋地举着手,“皮皮金,我们走。”
“我靠什么陈年老梗攻击我。”金汛淼费力地站起来蹬。
他这边摇摇晃晃还没起步,一抬头,梁洗砚那大长腿已经蹬出去好几米远,商哲栋坐在他车座后面,丝毫不影响速度。
一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发了。
自行车的车胎胶皮压过胡同的路面,静谧昏黄的夜里,发出细小的白噪音,偶尔压到一片黄叶,还能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虽然困,但梁洗砚承认,偶尔这么疯一疯,发泄一下,心情是真的不错,迎头是秋风飒爽,吹过他的头皮和耳廓,舒畅又痛快。
“您看我这后座坐着还舒坦吗,商格格?”梁洗砚大声问。
“特别好。”商哲栋也提高音量,在风里轻笑着回他,“格格满意,重重有赏。”
“嗻,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梁洗砚笑得车把都歪。
商哲栋回他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还难得跟他开个玩笑,梁洗砚觉得虽然这大半夜的疯了点儿,但是也行啊,值了。
“四宝。”
他感觉到后座的人搂着腰,额头沉沉地靠在他后背上。
“谢谢你。”商哲栋贴着他说。
“嗐,您谢什么呀。”梁洗砚心口痒痒的,可能是让风吹的,他骑着车,一扬下巴,“只要您高兴,那都不是事儿。”
第52章第五十二折晨光微熹话说你是0还是……
一路骑着车到天安门前的时候,天还没亮,只是国庆节第一天,等着来看升旗的人实在是太多,人满为患,基本是挤不进去了。
梁洗砚只好带着二妞妞他们,去附近找个高处,远远地看。
他发现有些事情真的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就像是生活习惯,日子过着过着,都会忘记这东西一开始是怎么存在的。
就比如,因为人多人挤还天黑,梁洗砚把自行车锁上以后,自然地双手插兜,朝着后座刚下车的商哲栋张了下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