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没瞒着你们,是刘一虎听错了。”梁洗砚扶着脑门解释,“我不让你们过来喝酒是因为有人新搬来我家,不方便。”
对面的醉鬼愣了会儿:“对啊,你结婚了嫂子肯定得搬你家里来啊,不然住哪儿,住桥洞啊,还跟我们这儿骗骗骗,小梁爷,到岁数结婚生子人之常情,你扭捏个什么劲儿呢。”
“”梁洗砚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把手机怼商哲栋嘴边,“你,说话。”
“什么?”商哲栋没反应过来。
梁洗砚拿回手机,朝着听筒喊:“听见了没,你们嫂子,不是我呸,特么气得我都说胡话了,我新室友,是个男的,男的!”
他怒火中烧:“还在那备孕生子,生生生,谁生,我就问你们我俩是谁能生,我生行不行,我下个崽儿给你们几位祖宗看看,服了!”
电话对面的人短暂呆滞的时间里,梁洗砚看见坐在他对面的商老师低下头,抬起手放在唇边,喉结很明显的滚了滚。
不用看也知道,这人绝对在笑。
梁洗砚气得脑袋要冒烟儿。
“嘿嘿嘿,对不住啊,居然是我理解错了。”刘一虎憨笑着拿回自己手机,“不过我们哥儿几个都觉得你该有情况了,你小梁爷什么长相啊,那帅得都没边儿了,当年部队里女兵慰问演出,哪个姑娘不盯着你看。”
他顿了顿,含含糊糊接着说:“哥儿几个吧,也是想你好,你说你要是想找个对象结婚,那不简直是什么掌,什么正反的,啊,知道吧!”
“易如反掌,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文化建设。”梁洗砚无奈,“你们啊,再为我好也没用,我没什么情况,还单身自由呢啊。”
“我们那都是糙人一个,新华字典就认识个封皮儿的人,跟您没法比啊。”刘一虎笑了两声,“你可太谦虚了,怎么会没情况啊,当年,咱们在苏布日格旗戍边那会儿,可有人顶着下了三天的大雪来咱们连,就为了见你一眼。”
余光里,商哲栋低头写字的手很明显僵硬地一顿。
“快别提了,这故事你们都给我讲多少遍了,不腻么。”梁洗砚啧一声,“我说了那不可能,我回来以后问了一圈儿,我身边认识的人没一个承认来看过我的,你是不是又耳朵背听错了。”
“我听错了吗?”刘一虎迷迷糊糊说,“不能吧,我记得可清楚了,那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车,反正到咱们这儿的时候,一句话没说,晕车抱着垃圾桶先吐,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我问他找谁,他说就想见你一面,我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呢,长得挺好看,看着就有文化——嗝——”
电话突然就断了,也不知道是谁碰了挂断键。
梁洗砚撇着嘴看了一眼,一脸嫌弃。
“一喝多就满嘴胡话,甭搭理他们。”梁洗砚把手机扔桌上,“我以前跟您说过,我戍边那地儿,一下大雪坦克开进来都费劲儿,谁还能不认识就大老远特意跑过来看我,那不纯傻帽么。”
“”商哲栋没说话。
“我估摸着我得欠那人八百万,才犯得着这么追我讨债来。”梁洗砚又说,“刘一虎那人老听个假消息就来传,懒得理。”
很久,商哲栋才动了动,低头重新写报告。
“也许吧。”他垂着眼,手中笔尖轻转。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梁洗砚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看了一眼院子,昨天阴着的天儿今天倒是晴了,万里无云湛蓝蓝的天,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
梁洗砚想着,今天不用去接商哲栋了。
他随手从书架上捞了一本书出来,躺在沙发上翻,这书大概是他爷爷的专业书,挺无聊的,梁洗砚看了几页,避免不了的犯困。
微信电话响起,梁洗砚看了一眼,耷拉着眼皮接起来。
“四宝。”商哲栋那边听起来很嘈杂,“我在单位食堂打包晚饭,你想吃什么?”
听见这句话,梁洗砚先是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答应以后一起吃饭的邀请,太久没人这么跟他说些家长里短,搞得他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别叫四”梁洗砚说了前半段就不想说了,他已经懒得再纠正这个称呼问题了,累了,商哲栋爱叫什么叫什么去吧。
“有什么啊?”他懒洋洋问。
“我看一眼,你等一下。”商哲栋走了几步,“卤牛肉,京酱肉丝,还有糖醋里脊。”
梁洗砚想了想:“卤牛肉吧。”
“好。”商哲栋应他,“别的还要吗?”
“别的来个素菜好了。”梁洗砚打个呵欠,困得凶巴巴的,“你快点儿回来,我已经饿了,要是再慢吞吞的我就不等你吃了。”
“好。”商哲栋说。
“唉,那什么。”梁洗砚嘴比脑子快,话说一半儿又想收回去。
“怎么了?”商哲栋问。
“没什么,想让你下班儿回来地铁口买点卤菜来着。”梁洗砚又打了个呵欠,坐起来,“算了,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