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护士与护士小声说:
“你知道是谁吗!!”
“谁?”
“护士长!!”那人匪夷所思,到了惊愕的地步,“她怎么会自寻短见?”
“我去!”小护士蹙眉,“周姐不是退休了吗?这日子应该很滋润才是啊!发生了什么?”
“我”那护士左右观察,确定没人才说:“这是一个秘密啊,你可不许外面说。”
“我能和谁说?”她戳戳她的肩膀,着急得跺脚,“你快点讲!”
“我老公不是精神科的吗?周姐前阵子来找他看过病。”
“啊”那人眉头蹙紧了,“周姐不像啊。”
“我也觉得不像,她本来也快更年期了,可能遇到一点事,加上有心结,重度抑郁。”
“我的天,更年期抑郁症啊。”她擦了把汗,“可是她家庭不是挺美满幸福的吗?”
那护士也一脸费解,“这个你也知道,现在的人都关着门过日子,那到底是啥样我们也不清楚。”
小护士摇摇头,“那倒是。”
“你别拿出去说啊!周姐以前挺照顾我的,说出去挺不好的。”
“你把我当啥了!我和谁说去!”
那人承诺守口如瓶,但会不会往外讲,又是另一回事了
*
医院长廊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白炽灯光让人浑身冰冷,唯一的色调是绿色的“安全通道”,但也冷森森的。
抢救室的红灯依旧亮着。
林鸿左右踱步,急得周身是汗,他那文质彬彬的镜片下,是一双噙着湿泪的眼睛。太可怕了,太突然了,太心惊胆战了,太
与京芳和和睦睦走过几十年,怎会想到有这样一天。
林鸿恍然,他对她的关心还是太少了,同一屋檐下,居然毫无察觉,他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他心情也不好,他以为他们都在各自消化,但怎么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步。
今天午后,他在房间里小憩。
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关门的声音,客厅里电视机还放着红楼梦,依旧是黛玉葬花那一幕。
天气热了,蝉鸣是梦境的背景乐,才睡不久,忽然从梦中醒来,惊了一声冷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起身,在屋子里寻不到人,叫了几声京芳,没人应他。
他给她打电话。
不接。
他急得团团转。
忽然在餐桌上看到一张白纸。
上面写着:
我对不起京田,我去和她道歉。
林鸿汗毛竖立,夺门而出,烈阳高照,太阳光忽然杀到瞳孔里,嗅到一股绝望的气味,死神吊在上空,直勾勾盯着他,那些看似已逝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原来从没放下。
是的。
一定是了。
多年以来,周京芳从不与简桑见面,是有原因的,唯一一次情绪崩溃,是在诊所里扬言要给简越打针那次,但也是很多年前了。她们相隔不过两条街,却刻意保持着距离,她从不找她,直到胡婆婆葬礼那次。
真相只有一个——
真正愧疚的人是周京芳。
即便她称,简桑是害死妹妹的杀人犯,可内心而言,周京芳背负着一种强烈的愧疚,这种愧疚埋在妹妹周京田的坟墓里,刻意不被掘起。
因为,很多年前,是因为周京芳的阻拦,周京田才夺门而出,后遭遇不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