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仁成吸了一口气,大声回了句:“服了!”
“服了就好,带下去。”周祈安又道,“把沿途抓获,在城中作乱的士兵都带上来!”
将领们哀嚎着被搀下了春凳,有些伤势严重下不了地的,只能连春凳一块儿抬了下去。
作乱被抓的小兵在一旁看着,被带上来时,已经各个双腿发软。
周祈安看着前排十人,说道:“这十人,在城中行凶杀人、强抢民女,按律当斩,立即执行。”
话音一落,十颗人头接连落地。
“其余人等,在城中打家劫舍,被我抓获。”周祈安站在大营中央,说道,“我知道除了他们,此次在城中作乱之人还有不少。原本打了胜仗,理应奖赏,只是犯下国法、军规,赏也成了罚!”
“作为盛国将士,怎可欺凌盛国百姓?没被我抓到的,算你们幸运,这些人被我抓到了,也该他们倒霉,每人杖五十,日后再有犯者,一律加倍处罚!”
这一百来人打完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士兵仍聚在大营中央,燕王不发话,无人敢擅自离开。大家被迫看着犯事被抓的士兵挨打,也不得不回顾起自己犯下的事,各个心里打鼓,生怕被燕王查获。
春凳撤了下去,黄土上滴着浓稠的血浆。
紧跟着,士兵又在中央铺上了十几块大布,四周拿石头压着。
周祈安说道:“军中所有人,无论京军、边军,无论什么级别,把这阵子抢掠来的财宝,统统主动上交,用于两州难民赈济、城池修缮等开支。”
“主动上交者,过往之事既往不咎。等太阳一下山,我便带人挨个搜身、搜帐篷,有贵重财物说不清来路者,加倍处罚!”
话音一落,大家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将身上财物扔到了中间铺着的白布上。
那十几个骄悍的副将、偏将刚挨了打,一听要搜帐篷,也纷纷喊了人,将帐中财宝一箱箱地抬了出来。
徐忠此番主动请缨,要攻打颍州,便是冲着军功封爵,外加抢掠战利品而来。
徐忠吃肉,中层将领们跟着喝汤,底下小兵啃啃骨头棒,一整个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个小兵犹豫半晌,斗胆发问道:“有些是我们自己攒的军饷!还有先登、斩将、夺旗,徐大将军发下来的赏金!难道这些也要上交吗?”
“这些不用。”周祈安满脸慈祥道,“大家军饷多少,我心里有数,赏金发了多少,发给谁,军中也有记录。如果有人出来打仗,还习惯把贵重财宝都带在身上,从老家带过来的,向我说明,待我查明之后再做判断。”
这样一说,大家心里便有数了。
太阳下山了,八百营带着一万京军开始搜身、搜帐篷。
刚刚那些人的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没多少人再敢顶风作案,藏着掖着不上交。
但也有要财不要命的,周祈安也没食言,每人杖一百。
结束时,大营中央已堆满了赃物。
周祈安对段方圆道:“找个帐篷收起来,派重兵把守。把大帐里徐忠那些赃物也抬出来。”
士兵们领命,将徐忠大帐内一箱箱财宝,外加十八座罗汉,一座佛像统统抬进了指定帐篷内。
徐忠在帐内臊眉耷眼坐了一下午,此刻也眼睁睁看着财宝被收缴。
而正坐着,偏将张茂茂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看着帐外方向道:“来的这是燕王啊,还是阎王啊!”
徐忠瞥了他一眼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