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腾空升起,“砰—”的一声在空中绽开。
在国公府后门把手的几名官兵,抬头看着那信号弹说道:“不年不节的,还有人放烟花呢?”
“长安就是长安啊,”另一人说道,“真他妈繁华!”
这几日,周祈安带着张一笛、葛文州搬进了国公府。这院子是原身自幼长大的地方,布置得典雅讲究,原身出府后王妃也一直给他留着,丫鬟们日日洒扫,还和几年前一样。
是夜,周祈安在房中辗转难眠。
张一笛则守在门外,与奉命盯着二公子的四名靖王亲兵大眼瞪小眼。
那四名亲兵日夜在门口盯梢,生怕周祈安有什么异动,只等着哪一日若上头有令,便立即捉拿周祈安为人质。
张一笛则说二公子夜里起夜,门口不能没有人守夜,他张一笛一不会功夫、二没有武器、三又寡不敌众,让四位大哥通融通融。
他一边守夜一边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演练,出了事的那一刻,他要如何在瞬间将这四人反杀。
天寒地冻,长夜漫漫,一名侍卫掏出了酒囊问另外三人道:“来一口吗?”
那三人摇了摇头说:“喝酒误事。”
而在这时,只听得后头传来“砰—”的一声响,那是他们八百营专用的信号弹,张一笛对这声音无比熟悉。他双手抱臂走上前去,用胳膊碰了碰一名侍卫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天空说道:“哥,你看那儿。”
只见得一阵火树银花在漆黑夜空中绽放。
那侍卫随声望去,下一秒,腰间佩刀便被张一笛握在了手中。那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张一笛反手擒住了胳膊,一刀抹了脖子。
侍卫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张一笛迅速捂住了嘴,“呜呜”的惨叫声都在掩在了“噼里啪啦”的烟花声下。
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张一笛一脸。
血液在他脸上凉透的瞬间,张一笛感到有些难过。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实战与演练究竟不同,若不杀人,便被人反杀,这就是他们当侍卫的命!
听到那“砰—”的一声响,周祈安惊坐而起,连忙推开了房门,见檐廊下已经倒下一人。
“二公子接着!”说着,张一笛横着将刀抛了过来。
一名侍卫趁机朝张一笛刺来一刀,张一笛侧身躲过,顺势擒住了那人手腕。他双手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侍卫咬牙隐忍,却面露痛苦神色。
张一笛拧着他手腕,反将刀尖对准了他腹部,疾步向前,将那人抵在了身后朱红的木柱上。
侍卫紧抿双唇,看着眼前猩红着双眼要治他于死地的少年,死死抵着张一笛推过来的手掌。只是侍卫右手手腕已经错位,使不上力,刀尖还是一寸寸刺进了他腹部。
檐廊下,周祈安稳稳接住了刀柄,迅速加入了战斗,见一名侍卫拔了刀,准备背袭张一笛,周祈安双手握紧了刀柄,率先将刀挥了出去。
那一刀砍在侍卫后颈,没能致命。
周祈安正要补刀,只见张一笛迅速解决完手上那一个,又反手处理掉身后这一个,见最后一个正一边喊着“来人啊!快来人!”一边朝外面跑去——张一笛一刀扔过去,钢刀稳稳插进那人侧腰,那人“呃—”了一声,应声倒地。
万籁俱寂,微风席卷地面的残叶。
国公府占地上百亩,正在门口把手的官兵,只听里头传来隐隐几声异响,纷纷竖起了耳朵,直到听到那一句“来人啊!快来人!”,偏将说道:“有情况,随我来!”
于是不等郑卓依带兵前来,门口官兵便先鱼贯而入。
老管家连连后退,慌慌张张栓上了垂花门。
官兵犹如豺狼虎豹,在门外一下下撞击着门,大声喊道:“开门!开门!”
门闩快要断了,官兵每踹一下,门便剧烈颤动,丫鬟、仆人死死咬着牙、踩着地,用身子抵着门。
老管家声泪俱下道:“我家老爷是救国英雄,我家夫人菩萨心肠,何至于此啊!求求各位官爷,放我们夫人、小姐一条生路吧!”
一柄钢刀从门缝插入,一刀捅进了老管家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