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这件事深信不疑,刚刚出考场,我的怀里就被塞了一捧花。
这是一捧漂亮的向日葵。
“之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时一学妹。”坎贝尔的眼眸闪动,银白的长发照旧梳成了高马尾,随风晃动,我没有拒绝这捧过于昂贵的鲜花,更没有扫兴说与其送花不如送钱。
原因很简单,我和坎贝尔只是不熟的炮。友而已,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全是单纯解决欲。望的需求,他的笑容完美无瑕,但又有谁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我知道他是装的,但我不可能主动告诉他我早就看出他在装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我从陆恩身上学到了不少。
所以我只是微微勾唇,把鲜花送进了怀里,深深吸了吸,“非常感谢,学长,以后请多多指教。”我还以为坎贝尔这个时候该和我再装一下客套一下,他就擅长这个,但他没有。
他浅蓝色的眼眸突然瞥向一侧,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气喘吁吁的快递小哥捧着两束花,看到我眼睛突然一亮,还没等我意识到不对劲,他就眼疾手快地把花塞进了我的怀里。
“是时一小姐吧!您和照片里长得一模一样!”小哥伶牙俐齿,嘴巴嘚吧嘚吧语速贼快:
“这是您的朋友给您送的!另外一捧说是您的母亲给您的。”
说完就跑,留下我抱着三束花连脸都看不清了。
坎贝尔笑着帮我接过其中一捧,看了眼贺卡:“是阿廖给时一同学送的吧?”
另外一捧就是小妈送的了。
我正要应答,坎贝尔话锋陡然一转:“刚才没有意识到呢,现在看到有小哥给时一同学送花,就突然联想到了……”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一束白山茶:“这是刚才有个小哥送来的。”
“白山茶的话,是时一同学的信息素吧。”坎贝尔几步上前,抱起了那束白山茶,轻轻嗅闻着,拿起了上面的卡片,温文尔雅地递给我:
“可以一起看吗?总觉得,有一点点吃醋呢。”他身高手长,抱着两束花也毫不吃力,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撩起耳畔的碎发。
白色的眼睫在金丝平光镜片下微微颤抖。
我抱着两束花看卡片不如坎贝尔轻松,但肯定比同时抱着四束花要轻松的多。
至少能看到卡片上写着的是什么:
祝,考试顺利,金榜题名,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李。
背后印着的是花店的LOGO。
……
我沉默了一瞬。
李见路,你,你你,我,你,我真是没有话说了。
“这家花店我知道哦,里面卖的是最昂贵的白山茶,不过即使再昂贵,好闻,也不如时一同学的信息素。”坎贝尔站在我的面前,看的是卡片背后的LOGO。
“这算不算我对时一同学心动了呢,”坎贝尔如叹息般道,“但和这些家伙比起来,我的竞争优势似乎真的不太够呢……”
坎贝尔为了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高马尾和细边眼镜带来的熟悉既视感不变,穿着打扮上延续了和头发相似的白色,内里是白衬衫,外面是白色休闲裤和蓝白条纹披肩式外套。
穿得很正常很正点,一点都没有漏。
但我看着他捋到小臂上的衬衫袖子,总觉得这人身上写满了少儿不宜四个字。
我歪了歪脑袋,想起了自己关于坎贝尔的计划。
把除了他送给我的那束向日葵外的其他三束花拆开。
每一束都只挑了两三朵。
在坎贝尔微微愣住的目光中,我抱着他送给我的向日葵,站在考场门口,把一支支花分开塞给了从考场里走出的考生们。
得到一阵阵惊喜的欢呼,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向我道谢。
有人红着脸向我要联系方式,被我四两拨千斤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的感情关系已经够乱了。
补药再来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