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分明存心扎她心窝,怀钰睨他一眼,“这便是你以为我所想知的?二王子未免将人看得浅了。”
“冷眼旁观,看你亲族身死?再看那人赴死?你若铁石心肠,今日不会与我相谈甚多。”
似是被人抓住软肋,使她后怕,怀钰冷眼瞥去,“胡言乱语。”
怀钰拂袖欲走,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若是宋辑宁不知安仁与南夏共谋,他派大昭兵士前来,岂非拂袖欲走!
万俟伊川疾步追至怀钰身侧,低声急问:“那我如何离开?”
怀钰冷冷睨他,“城西等着,若有时机,我自会联络你。”
“小心颛孙勉之,他的城府,比你想象更甚。”万俟伊川面露真切笑意,“敕勒部,当真不愿再作考量?若你肯来,便是我父汗座上贵宾,你与你亲族何须再过这般如履薄冰的日子。”
万俟伊川并未完全坦白,他不顾危险,亲赴南夏探查白鹤部谋逆之事,其一,为得此功,母亲能于父汗面前挣得颜面,博一份倚重;其二,若能带回此人,以她计谋,他未尝不能与大哥一争。
怀钰脚步一滞,并未回头,冷然掷下一句:“不劳费心,你且顾好敕勒部人的性命吧。”
凡于她有用之人,她终会权衡取舍,万俟伊川心下这般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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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渠密道。
宁瀚趋前一步,言辞恳切:“陛下岂可亲身涉险?择一良将,率精锐之士前往即可,陛下坐镇中枢,运筹帷幄,方为上策。”
宋辑宁眉峰微蹙,不耐烦道:“起来。”
勉之此人智计百出,仅遣细作,未必能够带回怀钰。
众臣伏跪于地极力劝阻:“陛下三思。”
宋辑宁望向密道尽头方向,“卿等不必再劝。”
起先那批人马想必已在南夏朝堂掀起波澜,他们该当紧随其后。
前行兵士仔细查验密道,确认无误,折返禀道:“启禀陛下,一切妥当。”
宋辑宁微微点头。
龛火昏暗,众人行动缓慢,不辨晨昏。
偶尔有蝙蝠黑影掠过,地下暗河潺潺水声。
途中歇息时,宋辑宁背倚石壁,阖目凝神。
常颢近前奉上水囊,“回陛下,再行一日,便可出渠,进入南夏境内。”
宋辑宁接过水囊,凉水入喉,稍解疲惫,问道:“南夏近日,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宁瀚答道:“探子来报,除却丰鄞守卫增多,以及塘关暂闭,其余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