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9。81=0。02,运动上的事,邢葵听不懂,零点零二的差距很大吗?“你是因为成绩才焦虑得不停地跑吗?”
她尝试去体会,没跑过步,可她高过考啊。
高考一分,差距千人,因此所有考生都拼了命地挣分,哪怕题目不会答,也要写上“解”罗列“公式”,许野距离奥运会金牌差的这零点零二秒,兴许也是要拼了命、甚至拼了命都不能减少的。
“运动我是门外汉,我不能帮你提高成绩,但我保证,我能让你甜甜的!”邢葵眼睛亮晶晶。
她目光的专注有神,给人被肯定的感觉,许野不说话。他焦虑的才不是拿不拿第一,而是拿不到第一后,终点处观众失望的眼神。
十四岁时,他曾与第一差之毫厘,感受过那种眼神,好像他没得金牌就是位失败者,于是此后他不敢再有一败。
后来国家队向他抛出橄榄枝,但他的成绩不能稳拿奥运赛事金牌,于是从此跌进焦虑。
十九岁时,在辉德医院某栋楼的台阶前,许野看到了另一种终点处的眼神。
来自彼时身处危险的邢葵,她无声向他求助,期望他奔向她。无关名次,跑得快慢都好,只要他奔赴她,她便会予以甜美灿烂的笑容。
比赛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诸如此类虚话谁都会说,再多劝慰鼓舞都敌不过没得第一后,观众失望唏嘘的杀伤力,而邢葵带给了许野另一种眼神。
同样也是解决焦虑的方法:将每一场比赛都视作跑向她。
只不过,顾及厉乘川和周镜,许野始终压抑自己,未敢实施想法,不过从今日起,他正式决定将他的终点看成邢葵。
不知情的邢葵还在安慰:“你放心,我超负责任的,虽然我只谈过一段恋爱,可我从小收到过超多情书!我相信我有带给人甜蜜的天赋……”
许野低了一下头,口罩后具有线条感的唇往下撇,克制地笑,闷声应道:“嗯,那我们,明天能约会吗?”
邢葵按紧他的手快答:“只是明天怎么够!正好快五一了,到五
一前,我们每天都约会吧!”
许野双眸睁大,泼天幸运顷刻间降临他头上,他惊愕住,转瞬要重重点头,放大的瞳仁撞进邢葵眼里。
她脸色瞬变,猛地松手后退,手竖着挡在脸前防御:“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唐突的,我就是觉得一天不够甜,你——”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许野头一次问出,看电影前邢葵隔着西服抓了厉乘川的手腕,她都没战战兢兢。
妒忌像一点星子沾上许野心脏,他张口攻击起兄长,连哥都不想叫,直呼姓名,“厉乘川那么洁癖,你碰过他衣服,他回去会整件扔掉,我不会,你不该怕我。”
欸?厉乘川会扔掉衣服吗?今天他穿的和那天篮球馆救她时不是同一件吗?难道不是同一件?
一瞬间,邢葵想起电视剧,霸总晨起,拉开衣柜,一排一模一样的西装。
悟了!肯定是那样!“我怕的不算是你个人啦。”邢葵向许野解释,“我不喜欢所有运动系肌肉男,你们有一脚踢飞我的本钱,我就是,下意识避险,对你没有恶意的。”
许野微怔,拎起胸口羽绒服,瞅了眼衣服后胸肌,放下衣裳,顿了几秒,缓缓出声:“我知道了,那我们明天见?”
邢葵笑:“好。”
商场,地下停车场,厉乘川迈着长腿,疾速走向他全黑色的宾利,车门前,已经有商场工作人员在候等,端着一盘医用七十五度消毒酒精,端盘的手还戴着手套。
拿起酒精,厉乘川往身上猛喷,“呲”、“呲”、“呲”,一整瓶见底,他才犹如活过来,冷肃的脸多了丝微轻松。
放映厅内那百人同坐的环境,厉乘川实在是受不了,纵然用纸巾擦拭过座位,但整场电影他仍然如坐针毡,全靠邢葵在旁边才能撑住。
电影一结束,他就连忙赶来消毒,厉乘川深呼吸,连嗅几下饱含酒精味的空气,好了,他可以回去了。
手机振动,刚转身的厉乘川顿足,不耐地点开:“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江玉鸣玩世不恭的笑声传来:“怎么着,火气这么大?谁惹到咱们群的大哥了?”
厉乘川往商场内走:“快说。”
“就是想问问你,邢葵有邀请你看电影吗?”
厉乘川停下来:“她告诉过你?”
商场内部,四楼,江玉鸣修长的手臂搭在横栏,一只手拿着奶茶,一只手在耳边举着手机,眼角弯弯:“是呀,她征询过我的意见,她想请你看电影报恩,欸?什么恩呀?”
停车场,厉乘川薄薄的唇角微微翘:“你不用知道。”
“啧。”江玉鸣笑得艳冠群芳,眼底却阴沉冰冷,“是是是,我还不想知道呢,我又不是会觊觎兄弟未婚妻的周镜,那老厉,你去看电影了吗?”
“嗯。”厉乘川承认。
“啊哈,那兄弟在这里恭喜你,追邢葵的进度可真快!”江玉鸣晃了晃手中奶茶,杯内芋圆被晃起又落下,如昨夜他在云端上浮下沉。
“我打电话就是好心,想提醒你一句,最好别当着邢葵的面喷酒精,容易让她误解成是你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