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记,邢葵的诉求从一开始就是解决催婚,倘若许野能解决,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江玉鸣挑挑眉,手指搭上椅子点点:“哪那么夸张,许野和邢葵的年龄差距不是一岁两岁,九岁,我不信邢葵家里人能接受。”
对,最开始周镜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年轻让许野具备独一无二的优势:低于法定结婚年龄,天然止住催婚众口。
但年轻也会让许野陷进不可消除的劣势:他永远比邢葵小,年龄差距永不可能改变。
可是:“我刚刚听见,邢葵的亲戚中,有一对夫妻相差十岁,她的亲戚们没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有这样一道例子在先,邢葵和许野的年龄差也就不算什么了。
许野唯一的劣势也就没了。
江玉鸣眉梢微不可察地皱下,嘴角的笑意也差一点就僵住,许野如今还在上学,没工作,同样算得上劣势,但他们兄弟知根知底,能不清楚未来的许野会怎样吗?
他拥有极高的运动天赋,十几年获奖无数,许家他的奖杯奖牌多到四面墙壁放不下,未来他更预备闯一闯奥运大赛。
哪怕,许野在运动上未展光芒,他还是许家新一代唯一的孩子,他不是金诺言的继承人,只因他志不在此,一旦他点头,全球知名的金诺言等着他继承。
没有年龄上的劣势,许野将无懈可击。
江玉鸣有点笑不动了,他搭在椅子上的手垂下来,避着厉乘川用力拧了腿一把,用疼痛刺激他笑出来,越疼,眸子笑得越弯。
“听上去,只能等两年多后,许野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之后邢葵家里催婚,然后他们再分手了。”
看手机的厉乘川耳朵动了动,投来视线,催婚?等等,江玉鸣和周镜怎么知道?
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又是什么时候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江玉鸣眼睛笑成一条缝,毫不客气地推队友出来挡枪:“老厉,别瞧我啊,周镜说的,邢葵和他接触和分手都是因为催婚。”
什么!可是,他才是邢葵曾经选中的人!
江玉鸣换腿跷,是啊是啊,失忆前厉乘川是邢葵的选择,但失忆后,谁让在医院那会儿,厉乘川诬陷他不举的?
邢葵因此看中江玉鸣,又被江玉鸣引导看向周镜,再被周镜引向许野。层层递进,她没空、没机会、也没多余精力给厉乘川眼神。
何况他们几个还跟邢葵说过不止一次厉乘川坏话,导致邢葵半点都不想和厉乘川深交,嘻嘻。
厉乘川凝神望着江玉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江玉鸣浑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以为你了解呢,再说了,我这人没多少爱好,看看戏咋了。”
厉乘川:“……”
“现在怎么办?”江玉鸣状似期待好戏般问,“周镜刚跟我说,许野很难被打败,你跟周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邢葵和许野谈两年多的恋爱吗?黏黏糊糊的恋爱哦。”
空气凝滞如又重又沉的铅,无论周镜、厉乘川,还是笑着问问题的江玉鸣,都给不出问题答案。
尤其周镜,他知道的还比另外两位多一点,前几天,邢葵跟他提过,最近她发的和许野假恋爱帖热度极高,甚至有M公司联系她。
她向周镜咨询了相关问题,虽然没说要和对方签约,但大力称赞了许野,夸他特别配合她拍素材等等,感谢他提供的帮助。
想必现如今在邢葵心里,许野足有一百分。
想击败许野,兴许只有他们拿到满分以外的附加分,又或者想尽办法让许野扣分。
“抢吧。”江玉鸣弯着唇开口,在厉乘川看过来时继续道,“不抢一无所有不是么?我支持你们哦。”
厉乘川:“们?”
江玉鸣:“哎呀,这不是周镜也听着。”邢葵生气的时刻重现在江玉鸣脑海,多说了一个语气词,气鼓鼓地说删掉,他唇边笑意更深,对着不知情的两人,享受地学着她,“等挂掉电话,我删掉‘们’。”
他在背后捣鬼的事,厉乘川还没意识到,目光在江玉鸣脸上打量。
江玉鸣为人散漫,行事随心,看上去毫不靠谱,但话说回来,厉乘川最信任的周镜是如何待他的?
那么听兄长话的许野又是如何背叛的?还不如江玉鸣,至少乐子在哪儿他立场就在哪儿,还是可控的。
厉乘川皱了皱眉,睫毛低垂,往眸上投下暗影,不会吧,莫非看着不靠谱的江玉鸣才是最靠谱的?
里约热内卢,周镜挂掉电话,起身到洗手台清洗餐具,沾着泡沫的手指擦着咖啡渍,从杯底上滑出,抿直的唇线也轻微上抬了下。
他在明,江玉鸣在暗,再好不过。
毕竟,厉乘川也在要被对付的情敌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