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件事,棠溪珣忍不住一下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抱怨道:“这任务也太难了,吓死我了。”
刚才管疏鸿那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衣服,整张脸都红透了,看上去实在一副随时要狂性大发的样子。
棠溪珣生怕他下一刻就说出什么——“怎么不脱啊?我来帮你换衣裳,好不好?”或“你这衣服虽好看,但不穿更好看”这样的经典语录。
好在管疏鸿还要点体面,自己避出去了,才让棠溪珣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快速地换了衣服,想了想,还特意多加了一条腰带,这样解起来比较难。
换好之后,才把管疏鸿给放进来了。
紧张归紧张,觉还是不能不睡的。
棠溪珣上辈子死前那两年殚精竭虑,夜间总是失眠,再加上事务也繁杂,一夜一夜熬下来,精神也越来越不好,重生之后便不大敢这样了。
此时夜色越来越深,今晚又很生了一场气,其实将管疏鸿带进来之后,他就觉得十分困倦了。
管疏鸿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只看了棠溪珣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站的有点远,很给人安全感。
棠溪珣觉得,他许是刚发现自己对男子也感兴趣,一时难以接受,所以不大能放得开。
那敢情好。
棠溪珣揉了下眼睛,问管疏鸿:“你沐浴过了?”
管疏鸿身上有些皂角的气息,头发还微潮,显然应该是刚洗过澡的,不过他的衣服在这一路过来的途中肯定沾了风尘,还是要换。
管疏鸿道:“啊,是。”
棠溪珣说:“那……就把衣服换了吧?最起码脱了裤子。”
管疏鸿道:“脱裤子?”
棠溪珣“嗯”了一声,心想你还打算穿外裤上我的床不成。
他便打算开门叫人找身寝衣过来,顺便自己也去外面,等管疏鸿把衣服换完了再回来。
但这时,他却被管疏鸿突地抓住了手臂,他的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服,熨烫着棠溪珣微凉的皮肤,两人都是一颤。
“不成。”
管疏鸿咳了咳,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轻声说:
“你……我瞧你今天的脸色不大好,这个事……我、我也不是很有经验,我怕伤着你,再说咱们不过是那个……”
他想说身体的交付是太重要的一件事,临时的关系不该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怎么说,清白的底线是要守的。
可是月色下,棠溪珣似乎连发丝都在发着光。
他穿着那身天水碧的寝衣,比平日里轻袍缓带的样子更多了些家常与温馨,那美妙的颜色几乎衬得他肤光如新雪,只要看着,心中那股蒸腾的渴望就平息不下来。
管疏鸿的喉结动了动,后面的拒绝和劝告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莫名其妙地说:“要不你先睡半个时辰,我去学一学,我今天实在没准备,等我学好了,咱们再……”
棠溪珣怔了一怔,然后看向管疏鸿。
看着面前这人站得笔直,眼睛大睁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居然十分诚恳,并没有在开玩笑,他才慢慢地明白过来管疏鸿在说什么。
棠溪珣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很少这样大笑,更何况棠溪珣今天的心情还着实算不上好,可是这实在真的是太好笑了!
管疏鸿装起纯来得心应手,二十来岁的人了,居然说这种事情他需要现学,不知道应不应该夸他一句真谦虚。
那一瞬间,棠溪珣突然觉得怎么都紧张不起来了,他只是感到非常滑稽。
他玉鬓朱颜,双颊生晕,这一笑之下,只笑得红尘滚滚、蝶梦纷纷,把管疏鸿看得怔住。
“好吧,学吧。”
棠溪珣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危机感一淡下去,那种恶劣逗弄的心思便又涌了上来。
他说:“我这有书,要不你看看?”
说着,棠溪珣从床头抄起一本书,扬手丢给了管疏鸿。
——还有书?什么书?
管疏鸿抄手将书接过去,发现正是他不久之前才看过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