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牌大巴驶来。
“陈总,你们自己开车来了?我还说。。。”吴光正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车。
“呵呵,感谢吴总好意,还是坐大巴吧,方便大家聊天,吴总,咱们上车聊聊?”
“哈哈,好!”
一。。。
山谷的风在苏黎闭上眼的那一刻,忽然变得极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她的呼吸越来越缓,像潮水退去般安静,而森林的辉光却愈发明亮,如同千万颗星子坠落人间,在树梢间流转、低语。那光芒不是反射,也不是燃烧,而是从生命最深处涌出的共鸣??一种无需语言的情感共振。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像是听见了什么只有她能懂的声音。然后,她的手轻轻垂下,指尖仍贴着一块温热的苔藓,那下面埋着母树最后的根脉。光顺着她的手臂回流,渗入大地,又从地底蔓延向四面八方,唤醒沉睡的晶体网络。
就在她心跳停止的瞬间,全球九百座共鸣塔同时震颤了一下。
这震动未被仪器记录,却被人感知。东京地铁里一位母亲突然停下脚步,抱着孩子的手臂收紧;开罗街头一名老人抬头望天,泪水无声滑落;北极观测站的研究员猛然回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实验台??那里曾摆着谢平的手稿复印件。他们都说不出原因,只觉得心里某个长久封闭的角落,被温柔地推开了一条缝。
守在山谷边缘的陈原跪了下来。
他没哭,但肩膀剧烈地抖动。十年前,是他亲手将“归源回溯协议”的启动密钥交到苏黎手中;五年前,是他陪她在雨林中追踪那道蓝光;而现在,他看着她离去,像看着一颗恒星熄灭,却又知道它早已化作星光洒满宇宙。
“老师……”他低声说,“我们听到了。”
话音落下,整片新生的共鸣林齐齐摇曳,叶片发出细碎如铃的声响。那不是风声,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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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新语者总部旧址正式对外开放,更名为“倾听纪念馆”。每日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穹顶,正好落在展厅中央那台老旧共感植入器上。它静静躺在防磁罩内,表面布满岁月划痕,按钮早已失灵,屏幕也永远黑着。可每逢有人靠近,设备内部的微型晶体便会微微发热,释放出一段极其微弱的波动??频率恰好与人类婴儿初啼时的心跳一致。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更奇怪的是,许多参观者在凝视这件展品时,会突然回忆起一段从未意识到的记忆:或许是三岁时摔倒后母亲奔跑的脚步声,或许是小学放学路上闻到的一锅热汤气味,又或者,是一个早已遗忘的拥抱的温度。有些人当场落泪,有些人则怔怔站立良久,最后轻声道谢。
馆方为此增设了一面“无声留言墙”,由可书写感应玻璃构成。人们用手指在上面写下想说的话,字迹浮现片刻后便缓缓消散,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涟漪荡开便不再追问归处。某天清晨,工作人员发现墙上多了一行新字,笔迹稚嫩却坚定:
>“我昨天梦见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叔叔,他问我怕不怕黑。我说不怕,因为妈妈总说我心里有光。他说:‘那你也替我照亮别人吧。’醒来后,我家楼下的流浪猫不再躲我了。”
没人知道是谁写的。监控显示那一夜并无访客进入展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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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Homoresonantis的数量在全球持续增长。医学界统计,目前已有超过十二万名新生儿表现出先天共感能力,其中约七成能在不借助设备的情况下完成基础情绪识别与传递。这些孩子普遍沉默寡言,但眼神清澈,常在陌生人情绪崩溃时主动靠近,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然而,新的挑战也随之而来。
在冰岛雷克雅未克的一所特殊教育学校里,一名六岁女孩因连续三天吸收全班同学的焦虑而陷入昏迷。医生检测其脑波时震惊地发现,她的神经突触正在以非自然速度重组,形成类似共鸣塔内部结构的分形网络。最终,是她的母亲整夜坐在床边,反复哼唱一首古老的摇篮曲??并非为了安抚女儿,而是为了让自己的悲伤被“听见”。
当母亲终于流泪时,女孩睁开了眼睛。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你的痛比我重,但我现在学会了放下。”
这一事件促使联合国通过《共感未成年人保护公约》,规定所有具备先天共感能力的儿童必须接受“情感边界训练”,学习如何筛选、隔离、转化外界情绪,避免精神过载。课程内容包括冥想引导、艺术表达疗法以及最重要的??学会说“我现在不能听”。
苏黎的学生们接手了这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