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梢眼微眯,眼神浑浊透着算计,脸上扑着白粉,褶子多得能夹死蚊子。
周蔚蓦地想起周然对郑兰芳的形容——“一颗行走的樟脑丸子。”
嘴角轻扬,他好像被妹妹带坏了,仿佛也闻到了郑兰芳身上的樟脑味。
谢眉端着茶水从茶吧出来,看到周蔚,笑着招呼他下来。
“小蔚回来了,囡囡呢?”
周蔚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在楼上休息,一会儿就下来。”
谢眉担忧问道,“囡囡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昨天睡太晚了。”
“那就好”,谢眉轻舒口气,“前些天的年会我和你爸爸都没时间参加,怕小丫头多想呢。”
周蔚宽慰她,“囡囡很懂事,能理解您和爸的工作的。”
谢眉拍拍他的胳膊,“你爷爷嘴上说生你的气,其实一直都盼着你回家呢。”
周蔚不置可否。
西山一事,周蔚算是彻底和周洪涛亮明态度。
稚子不再年幼,羽翼渐丰。
脱离桎梏是早晚的事。
“妈,我会处理好的。”
谢眉点头,面上忍不住对儿子的担心。
“不知道你和你爸爸说了什么,他这些天忙得不见人影,你平时工作要万事小心。”
“嗯,您别担心。”
“一会儿见了老爷子好好说话,莫要置气。”
周蔚颔首,迈步进入内厅。
周洪涛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杵着拐杖,不怒自威。
看到周蔚进来板着脸没有说话,鼻孔发出重重的出气。
郑兰芳是个极有眼色的女人,长袖善舞,能说会道。
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这便是蔚哥儿吧?”
站在周蔚面前左右打量着,“哎呀呀,真是许久没见,越发精神了。”
“都说将门虎子,老爷子您快瞧瞧,蔚哥儿可真像您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
周洪涛心里高兴,面上越发不显,“哼,他还嫩得很,就是个新兵蛋子。”
“吃了两天洋墨水就要放洋屁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周蔚擅自作主的不满。
周蔚将茶杯端到周洪涛面前,老爷子瞥了一眼没有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谢眉站出来打圆场,“小蔚,还记得你兰芳姨吗?以前常来家里吃饭的。”
按理说,郑兰芳是隋家的人应该被称一声叔母,但谢眉到底是瞧不上通房便让他唤了姨母。
周蔚点点头,“记得,兰芳姨。”
郑兰芳笑着点头应道,全当没有感受到几人的诡异气氛,不停地夸着周蔚。
“记得以前来家的时候蔚哥儿还那么小一点儿,就已经会背诗写字。那时候我就和老爷子说这孩子错不了,以后肯定有出息。您瞧这不就是了,听说蔚哥儿都已经做部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