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错了。
可是,多年前做错的事情就是泼出去的水,还能有半点挽回的余地吗?
“我们只有小志了,小志是个好孩子,他只是走错了路,纠正回来就好。”江勇军干燥粗糙的手掌抹去梅月的眼泪,“而且,我们现在能做的,只剩下照顾好小志了。”
“别想了,小月。”
梅月双眼无神地看过来,看得江勇军心里发毛,甚至仔细回忆自己方才的话是否不对。
良久,她才缓慢地点了下头,同意了丈夫说的话。
江勇军说的对。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江承志还清债务,再给他谋一条生路,保证他吃喝不愁,热不着,冷不坏。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
不过,这么多钱,他们卖血卖肾都未必能够凑到。
梅月看向丈夫,大脑里快速闪过江承志方才的话。
或许,这就是能将他们一家三口拉出苦海的救命稻草。
“我有小舟电话!”她兴奋地说,“拿手机过来,我问问她!”
江勇军拿过手机,从最底端找到了江序舟的电话,并且拨了过去。
*
病房内一片漆黑。
叶浔拉好窗帘,只开了盏小夜灯。
前面医生来了一趟,告诉他最终的检查结果——
这一次发烧不是因为心脏赘生物脱落,也不是因为伤口感染,或者别的并发症。
医生顿了顿说,也许,是因为运动后出汗受凉,如果物理降温下来以后,再多观察几天,没有反复烧起来的话,这个坎,就算是过了。
消息不好也不坏。
叶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再次打湿毛巾帮病床上的人擦身体。
“……小浔。”擦到脸颊时,江序舟呓语。
“嗯,我在。”叶浔轻声回应道,“……睡吧,睡吧,我一直都在呢。”
“……嗯。”江序舟再次安心睡去。
叶浔放下毛巾,用棉签沾了点温水,轻轻涂上那人干涸起皮的嘴唇。
恍然间,仿佛时间再次倒流回江序舟昏迷的时候。
叶浔晃晃脑袋,打破这种感觉——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生死离别,亦不想再感受撕心裂肺的痛了。
做完这些,他回到陪护椅上仔细观察期心电图仪器。
以前,叶浔看不懂,现在,倒也能分清正常心跳和异常心跳的区别。
幸好,现在是正常的。
叶浔放下心,忽然一阵手机铃响起。
他急忙去看身旁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响起来的正是江序舟的手机——
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叶浔想也没想,就背对着病床接了起来。
“喂,是小舟吗?我是妈妈呀。”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喂?小舟,你听得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