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舟仿佛一只蜗牛,触角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崭新的,从未见识过的领域——母爱。
他胆战心惊地接受着,享受着被爱的感觉。
这是从谈惠江中,甚至叶浔身上没有得来的感觉。
其实,这些对爱的感觉,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他又能奇妙的能从一些动作,言语中感受出差别。
很微妙,也很舒服。
江序舟勾了勾手指,手上的力度更重了。
“别动,等会儿真的会变成斜刘海。”叶浔开玩笑似的威胁道。
江序舟不动了。
聂夏兰却笑起来:“你小时候给自己剪过,忘记啦?”
江序舟也跟着笑了笑,打算从两人的聊天中,听听小时候叶浔的故事。
没成想,聂夏兰这份回忆是与他分享的:“小江,我和你说。”
江序舟忽然被点名,头动了一下,被聂夏兰按住。
“他小时候有一次幼儿园要上台表演,我和他爸爸就打算下午有空带他去剪个好看点的头发。”
“妈!”叶浔猛然想起那件糗事,忙出声制止。
聂夏兰瞧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
江序舟睁开眼睛,有些碎发粘在脸上。
黑得明显,白得刺眼。
看得叶浔手不由得收紧,他急忙垂下头,妥协道:“讲吧。”
“……给我形象描述好点。”
他将脸埋进江序舟的掌心。
重新恋爱的第一步——
与爱人分享童年。
糗事也能变为趣事。
他听过小时候的江序舟,然而,江序舟没有了解过小时候的自己。
叶浔闷声对江序舟说:“听完后……不准笑我。”
江序舟手指动了动,捏捏爱人的脸,算作答应。
小时候的叶浔非常的调皮,且具有一套自己的审美,在聂夏兰和叶温茂尚未回家时,他已经对着镜子为自己剪了一款新的发型——
刘海是斜的,脑瓜顶上东一块长,西一块短。
而他则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奶声奶气地高声夸奖自己的理发技术。
当聂夏兰一回家见到如此“丑”的儿子时,眼前一黑,扶着门缓了许久,睁开眼又看见自己儿子昂首挺胸地指着头发,一脸求表扬说,妈妈,我自己剪的。
叶温茂乐呵乐呵地探出头,抱起小叶浔,毫不客气地吐槽他剪的丑,没有理发师的天赋。
最后,两人只好带着叶浔去了理发店,计划中的帅气发型,变成一个寸头。
聂夏兰边笑边给江序舟剪完最后一点头发,拿起毛巾递给叶浔,示意了一眼。
“小浔从小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得性,小时候对着镜子给自己剪了差不多四五次头发。”她看着儿子用毛巾扫掉江序舟脸上的碎发,心里也是揪着疼。
可能当妈的都一个样,在看见与自家同年龄的孩子受伤时,总能自然而然代入母亲的角色。
也可能是她早已把江序舟当成半个亲儿子了。
她转过身,终究是不忍直视。
叶浔神情认真,犹如修文物的师傅,不放过一点碎发。
他轻声补充聂夏兰的话:“后面我妈觉得我寸头太丑了,果断自学理发技术,所以后面就算我剪的再差再难看,她都能给我修好。”
“所以别担心,不会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