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就拜托了。”江序舟顿了顿,“可以告诉她,她是当医生的,能理解。”
迟来的真相比当场经历过的更加难忘。
“你之后的日子……”他眼睛垂下来,片刻后又抬起,“解放了。”
“什么意思?”叶浔问,“什么叫解放了?”
“和我再一起太辛苦了。”江序舟没有解释,语调转了一下,“往后的日子慢慢走,走得远一点久一点,然后就忘记我……”
“不可能。”叶浔打断了江序舟,“怎么可能。”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辛苦。”
“……辛苦的明明是你……”
“甚至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我都是开心的。”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越说越快,因为江序舟的身影还在变淡。
有些话再不说清楚,就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不相信江序舟能忍痛割爱。
但凡是个人,在临死前都会想要爱人记住自己,替自己去看世界。
给予爱人希望,以及拖住爱人的生命。
叶浔不相信江序舟能做得如此绝对。
“我爱你,江序舟。所以,我根本无法忘记你。”
“说不定,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你要等着我!”
江序舟不点头也不摇头,这样的方式比肯定和否定都要可怕。
身影消散的更加快速了,星星点点的碎片飘至天上,化成一阵春风。
叶浔听见最后一声近乎于叹息的“再见”。
他下意识抬手去抓。
睁眼却是一片光明。
*
“哥,别动!”
“小浔。”
聂夏兰和程昭林的声音同时在左右耳炸起,叶浔不太舒服地皱起眉毛,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率先入眼的是头顶上挂着的透明药液,正顺着管子缓缓滴落,流入身体。
现在应该还是在医院,就是不知道是在病房还是急救室。
他不安地想要动一下手,却发现左右两人正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昭林”他不好叫母亲松手,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找了程昭林,“松手。”
“等一下,哥。”
程昭林叫来护士,把刚刚脱掉的针拔了。
叶浔看着护士拔了针,他立刻坐了起来,翻身下床。
聂夏兰被吓了一跳,忙压住自家儿子的肩膀,但奈何力气太小,还是让站了起身。
“不用打,我好了。”叶浔起身还有一阵眩晕,他一手扶住床边的护栏,一手朝身后摆了摆,安慰两人道,“没什么事。”
“你们回去吧。”
“你要干什么?妈妈帮你去,行不行?”聂夏兰问。
她和程昭林趁机拉住叶浔,将人强行按回病床,强行输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