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现在心情十分不错。
叶浔回过身,帮着护士将叶温茂抬到推床上,对着江序舟比了个“过会儿见”的嘴型,离开了ICU。
当天下午,叶浔就迎来了第一条好消息。
也许是那天的绿色气球带来的希望,又也许是老天听见了他的哀求,将他的爱人还了回来。
然而,叶浔更愿意相信是江序舟听见了他的话。
老医生看着检查单说:“当前来看,病人脑损伤较轻,也许1到3周内可能出现意识恢复。”
希望的曙光向叶浔照射而来。
他再次询问:“真的吗?”
“嗯。”老医生说道,“但是脱离危险期最快也要2到4周。”
“如果后期抗感染情况良好,心功能有所恢复的话,可以考虑做瓣膜修复手术。目前总体来看,脾栓塞属于轻度,不需要进行手术,可以选择保守治疗。”
“总而言之,算是比较幸运的吧。”
至此,叶浔仿佛找到了精神支柱般,每天有空就在收集各种可以讲给江序舟的事情:今天天气怎么样,遇到什么人,朋友家人们发生了什么……
就算什么一天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也会躲在角落里,翻出之前买的《幼儿画报》念童话故事。
读完一本再买一本。
临海府书房里那面全是理论书的书架里,突兀地塞了一格儿童读物。
一个录音模块录不完叶浔想要说的话,于是他在非探望时间里,又做了一个塞进老虎的玩偶里,轮流交换着让给护士带进去,放在江序舟耳边。
能听见,就有希望。
邬翊和聂夏兰对于叶浔这样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反而程昭林有些纳闷。
终于,在某天下午他接叶浔回家的路上,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程昭林偏头看向坐在副驾上,仍然握着录音键说个不停的叶浔,纳闷道:“哥,以前怎么没见你有那么多话啊?”
“……今天下雨了,有点冷,不过我穿了你的外套。”叶浔对着半开的窗户说完最后一句话,松下按键,头仰着,感受雨丝滴落在脸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程昭林也不恼,边打下转向灯边自我总结:“为爱转性。”
叶浔转过头:“……认真开车。”
忽然,他想起那天晚上嗅到的不对劲气味,身子略微往驾驶位侧了侧:“所以,你给邬翊做了吗?”
“我的工具盒都充公了……”程昭林没反应过来,遗憾地说,“不然能做点更有趣的。”
叶浔浅色的眼睛眯起:“什么有趣的?”
“唉……哎!”程昭林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没什么。”
“哦——”叶浔撤回身子,警告似地用手指虚虚点了一下他,“不许盗取我的创意。”
“谁要盗取你的创意呀。”程昭林小声埋怨一句,踩下刹车稳稳停住车。
叶浔乐呵乐呵地弹一下司机翘起来的呆毛,决定将这件事收入录音里。
他走进院子,坐到秋千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下意识许了愿。
其实,在江序舟出车祸的当晚,他脑中浮现出个想法——
是不是自己比那人许的愿望少,所以危急关头只有自己安然无恙。
因此,每当他抬起头望向星星时候,总会许愿,有空就去寺庙烧香,求平安符。
叶浔始终不安,他寄托于所有能够寄托的事物,祈求它们能够保佑江序舟平平安安。
当然,这些暂时放不进病房,只能积攒在江序舟的床头柜里。
叶浔回屋,摸黑地从口袋里掏出前两天刚求来的平安符,放好的同时拍了拍,才去洗漱休息。
这段时间,他住在临海府,吃喝全是江序舟留下来的预制品,用的是江序舟买的洗护用品,穿的是江序舟的衣服——
甚至还专门跑去柏文集团的办公室,打包走了大部分的衣服回来。
衣服上面的味道散走,思念变得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