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下陷入寂静。
许久后,江序舟淡淡地开了口:“好。等明天昭林来了再说。”
叶浔揉了揉太阳穴。
得,那些话一句都没落入他的耳朵里。
算了,明天再说吧。
叶浔摸黑给江序舟掖好被子,手背蹭过那人的下巴:“再睡一会儿,有事情叫我。”
“不许再这么忍着了。”
“好。”
而后,一夜寂静。
*
早上六点,厕所猛然传出一声闷响。
几乎是瞬间,叶浔惊醒,起身冲进厕所。
昨晚对话结束后,他迟迟没有睡着,全身警惕着身旁的人,直到晨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时,他才慢慢松懈下来。
结果,没事的时候偏偏最容易出事。
叶浔冲进厕所,瞧见江序舟双手用力撑在洗手池边,左边膝盖弯曲。
透过镜子,他看见这人垂着头,刘海遮挡住表情。
他知道,江序舟肯定觉得自己这样非常狼狈,不愿意抬头看,于是叹口气拉过洗澡间的洗浴凳,扶着江序舟坐下。
江序舟依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昨晚怎么和你说的?”叶浔蹲下,拉起那人的裤腿。
果然,白皙的膝盖上青紫了一片,看得有点吓人。
“疼吗?”温热的掌心附上那块青紫,丝丝缕缕的暖意融入体内,半晌,又自顾自回答道,“很疼吧。”
他边揉边问:“为什么做完手术,膝盖还疼?”
“难道不是因为心脏原因造成的关节疼痛吗?”
江序舟不语。
“算了,当我没问。”叶浔想要撤回刚才的话。
他忘记了,一般这种忽然发病的时候,江序舟都会异常厌恶这具身体。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他就发现了,恐怕分开这段时间是愈演愈烈。
“江序舟,不许多想。”叶浔移开手掌说。
江序舟缓慢迟钝地抬起头,乌黑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不知道是伤口疼得厉害,还是想到了什么。
叶浔一阵慌乱。
他想去抽纸巾,又觉得在这滴眼泪没落下前不太需要,他想出口安慰,话到嘴边却变了。
“你早餐想吃什么?”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
说完,叶浔的手先一顿。
江序舟眼睛没好全,怎么下楼吃早餐。
他尴尬地收回手,半握拳抵在嘴唇前,找补道:“先考考你。”
他用另一只手在病号面前挥动几下,竖起一根手指,问:“这是几?”
江序舟愣了两秒,被逗孩子似的动作逗笑了。
他笑的很慢很慢,犹如电视里的慢动作一般,叶浔清晰地看见眼里的雾气散去,露出浅浅的笑意,渐渐他的嘴角同样扬起,眼睛眯起来。
江序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