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邬翊。
“转完院了吗?”他接通电话,问。
邬翊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医院:“转完了,安排了单人病房,找好护工。账单都在挂在你账户,按需扣款。”
“不过,还有个问题,最近叔叔情况不好,阿姨拿不定主意,所以一直问我,叶浔去哪里了,我该怎么说?”邬翊问,“昭林刚和她解释说,叶浔出差了,手机可能刚好没电。”
邬翊挠了挠头,回头看一眼病房,瞧见程昭林依然在陪聂夏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他后,压低声音说:“主要是这理由太牵强了,拖不久。而且!叶浔手机已经四天没开机了!”
“四天!江序舟你到底给人搞哪里去了?你不能这样。”
邬翊叫了一声:“再说了,你居然连我都瞒着!”
江序舟移远了手机,两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他同样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打发聂夏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序舟?”邬翊见他没有说话,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嗯,你看着办吧。”
江序舟抬眸看向门外,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落在地——
叶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他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拳。
“江序舟。”他叫了书房里的人一声。
三个字。
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江序舟不顾电话那边的邬翊话有没有说完,果断挂了电话,起身走到叶浔面前,轻声叫道:“……小浔。”
“别叫我。”
叶浔强压着怒火。
他方才算着时间,没等到江序舟拿体温计上来,索性强撑着困意决定下来看一眼,却没想到会无意间听见江序舟和邬翊的对话。
尽管这些和他想的差不多,但是当真相摆在面前时,他还是不能接受。
此前,这些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总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江序舟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插手别人的家事的。
然而现在,这些自我安慰的谎话变成了一大盆凉水,从天而降淋在了他的头上。
压抑许久的不解和怒火重新燃起。
叶浔咬了一下嘴里的软肉,问道:“江序舟,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不光是当年的,还是现在的,你都欠我一个解释。”
“以及,我父母现在到底在哪里?谁允许你给他们转院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很理性,可是,气到颤抖的声音已然出卖了他。
江序舟给不出解释,他上前一步,张开怀抱想要抱住面前愤怒的人。
就像之前很多次吵架时那样,给人抱进怀里,慢慢地安抚。
只可惜,这一次,这个方法不起效果。
叶浔推开了江序舟。
他没敢使太大劲,因为他还记得面前的人是个病号。
然而,江序舟实在是太脆弱了。
就是这么一推。
仅仅是这么一推。
他居然接连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书柜上。
柜顶有一个陶瓷的花瓶,花瓶不大,是之前谈惠来的时候,说屋内要有点绿色植物。江序舟和叶浔跑去买的绿植。
时过境迁,里面的植物早就因为疏于浇水养护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