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衣领的手逐渐收紧,江序舟未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嗓子,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
包括空气。
江序舟抓不住那只手,浓雾越来越浓,人形越来越模糊,脚下的土地化成一滩沼泽,拉着他不断下滑,坠落。
如果死在叶浔怀里也很不错。他脑海里的弦为之断裂。
“……小浔,对不起。”他轻叹一声,手习惯性伸进外套内袋,摸到熟悉的塑料外壳,尖角划过掌心。
转瞬即逝的疼痛唤醒一丝意识,他晃晃头,撑起身子。
赵明荣没解决,他还不能死,不能让叶浔一个人去面对和处理。
或许是江序舟命不该绝,亦或许是平安符起了作用。
他居然爬出了“沼泽”,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吸入肺里,呛得他一阵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快要把肺咳出来。
至少活过来了。江序舟端坐在床边,捂住胸口释怀地笑了笑。
他明白了,叶浔要的不是他的命,也不是一个解释。
他恨他,恨不得扒下他身上的所有。
入骨之恨。
可是,没办法。
江序舟倒进松软的床铺中,举起手试图去抓倒映天花板的点点灯火。
现在不是放手的时间点,只能麻烦叶浔再多忍受一下。
再忍受半年就好了。
半年后,自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绝不打扰。
他的手虚握,片刻后脱力地砸进被子,床垫颠得他心脏疼。
很疼。
太疼了。
江序舟把脸埋进被子中,缓缓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流出来。
可能哭累了就不会那么疼了吧。他安慰自己道。
重新坠入梦境前,江序舟听见房门传来“滴——”的一声,那是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门。
他大脑瞬间清晰。
接着是有人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
他抬起头注视到一个偷偷摸摸的黑色身影路过房间门口。
“谁?”江序舟的嗓子干涩嘶哑。
黑色身影脚步一顿,推后两步回到房间门口,手一扬,东西在半空中划出道完美的抛物线,砸到江序舟身旁的床铺上。
江序舟:“……”
所谓的东西其实是一个装了退烧药和退热贴的袋子。
黑色身影不含半点犹豫,扔完东西利索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