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墨画好奇地问道:“然后春芽怎么样了。”
她和两人走在宫道上,雨后天晴,缠枝莲花纹的地砖被水浸湿了,墨画年纪小,正是活泼的时候,撩起裙摆在水坑边跳来跳去。
“然后,春芽在陛下面前大哭大闹,说要以死明志,险些一头撞死在殿中都蟠龙柱上,幸亏福禄大监动作快,当时赫连靖的脸色跟猪肝似的。。。。。”
陈乔答道。
“哈哈哈。。。”墨画笑得前仰后合:“该!这负心汉就是活该!”
转头间她又担忧起来:“闹得这般不成样子,那孩子。。。。孩子该怎么办?”
陈乔简明扼要道:“春芽说要打掉。”
“啊?”墨画惊异地掩住了嘴唇。
“她求陛下放她出宫,代价是她会流掉孩子,对此事守口如瓶。”
“那她可真勇敢。。。陛下怎么说?”
“陛下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若是七日后主意不变,再来寻他。若是想留下那孩子,他绝不会苛刻。”陈乔说。
实际上,赫连翊的态度异乎寻常地坚决——他直言道若是春芽属实想留下这个孩子,他定会封她为郡王侧妃,叫她不必担忧。甚至可以让她在宫中生下孩子后假称生母难产而亡,到时候再放她出宫。
墨画叹道:“陛下当真是仁君,不过,”她话锋一转:“那为什么赫连靖死活不肯认下这个孩子呢,宫中乳母多了去了,小孩子生下来,就算他一面也不愿见也省的,为何偏偏就和它不去,这可是他的长子啊。”
“为什么赫连靖死活不肯留下这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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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赫连靖死活不肯留下这个孩子呢?”陈乔问道。
宫中绿树勃发,郁郁葱葱,在赫连翊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越发显得他俊秀非凡。赫连翊捏捏眉心:“事实上很荒唐。我说了你也有可能不相信。”
“什么荒唐?”这一说反而更加勾起了陈乔的好奇心,她前探身子,好奇地问。
她双眸色若清秋,灵动如一条小蛇。赫连翊清咳一声:“坐好。”
陈乔依言照做,望向皇帝。
赫连翊面色却带上些无奈:“因为赫连靖爱刘棠,而刘棠会为了这个孩子伤心,所以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陈乔不可思议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赫连翊摊开手掌:“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事实。赫连靖爱刘棠,爱得无法自拔。”
未来的郡王爷清俊异常,身份贵重。他才十六岁,更有如柳枝上新露的枝桠般青春盎然,满京的贵女恐怕都翘首以盼他的夫人花落谁家,没想到他居然爱上了比他大十几岁,眼角已初露细纹的乳母。
就算是市井街头最奔放最大胆的话本子,也不敢妄想至此。
陈乔早觉得他二人不对劲,即使初闻此事心中震动,但还是很快缓了过来。
她把头埋在赫连翊精致的衣物中,传出的声音就有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