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站起身,挺直有些佝偻的腰板,下巴一扬便隐入台后的围屏中。
“你这个老头!”闻夏咬牙切齿,手中的力道莫名加重,直接将一个还未入口的糕饼捏成了碎渣。
余光看到褚姣玉一脸惊吓的表情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差点在褚衡面前暴露了真面目。
她转脸将手中的碎渣一把塞进褚姣玉吓得大张的口中:“方才见你噎着了,嫂嫂特意帮你将点心捏碎了,好消化。”
接着脸上又扬起一抹柔柔的笑意,伸手挽住褚衡的臂弯,轻轻靠在他身侧,语气一如往日的温婉:“夫君,这书说得也确实无甚趣味,咱们回去吧。”
虽早知他家娘子的真面目,可褚衡只是佯装不知,回握住她的手应道:“好,既然夫人没有兴致,咱们就先回去歇着,明日好早起赶路。”
回客栈的路上,闻夏一直在思索说书人口中的那个隐情,直到一股勾人馋虫的香味从窗子里钻了进来,她才突然心思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她撩帘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车架上的福元抢先答道:“是荷花酥,这家是怀阳最有名的老店。”
闻夏转头眼巴巴地望向褚衡:“夫君,我想吃。”
“你……方才吃了这么多点心还没吃饱?”褚衡狐疑地打量着她纤细的小身板,方才那十大盘点心她可也吃了不少,这才多长时间就又饿了。
“可是我想尝尝嘛。”
“那好吧,我遣福元去买些过来。”
褚衡抬手想要招呼福元去买,可转脸便对上闻夏闪烁着期盼的杏眸,水汪汪地令人无法狠心拒绝。
“可是人家想吃夫君亲自买的。”那一吐一吸间好似带着隐隐的幽香,勾人心魂。
“那好吧,我去去就回,你先带姣姣回客栈歇着。”对上她这副模样,褚衡从来只有认命的份。
“夫君最好啦。”话音还未落,车帘便被无情落下,将褚衡还未来得及扬起的笑意生生阻隔在车外。
呵,这个女细作做戏都不知做个全套,翻脸就不认人。可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他总是栽在她这些粗劣的小伎俩之下。
车内的闻夏此刻也心情大好,这家荷花酥她可清楚得很,从前每每到怀阳执行任务时她都会去买,没有一次不要排上半天的长队,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她看着旁边正在发呆的褚姣玉,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姣姣,你猜前朝太子妃不是殉情自尽,还能是怎么死的呢?”
原本好不容易才走出好奇的小姑娘立刻又被拉了回去:“嫂嫂,那个老头太可恶了,为什么非要留到明天才能说结局?”
“是呀,不过咱们明日就要走了,应该是永远听不到了。”闻夏深深叹了口气。
褚姣玉顿时感到抓心挠肝,浑身难受:“那怎么行呢,如果不知道结局,我做梦都做不安稳。”
闻夏佯装失望:“哎,那也没法子,毕竟这故事如何只有那老头知晓,你是永远没法得知喽。”
听到这话,褚姣玉眼珠一转,没骨头似的腻到闻夏身边:“好嫂嫂,你就带我去找那老头问问结局嘛。”
“不去,我对那故事可没兴趣。”
“好嫂嫂,你是天下最善的美人,是天下最美的善人。”
看着她上钩,闻夏虽心里满意,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她戳了一下姣玉的额头,怨怪道:“好吧,真是拗不过你。”
不错,这样一来即使被发现了,也能全都推到褚姣玉身上,谁又能想到真正想要知晓内情的是她这个嫂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