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动手的可没饭吃。今夜,我和哥哥准备做几个地道的京菜,园里的厨子原不长于此,少不得自己亲自下厨,正缺几个帮手,可巧这就来人了。”
侍剑忙道:“我可以……切菜!”
涤砚忙拉了拉他。
一圈下人都笑了。哪里真的需要他们帮手呢,即便厨子真不擅长,帮手还缺吗。
孟珂又补了一句,“今夜还有烟火呢,人多,才热闹。”
洗墨最爱玩爱热闹,虽未言语,已经一脸雀跃。
***
就这样,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过了个多少有些奇怪的除夕。
饭后,下人们捧上茶来吃了,坐着闲谈守岁。
孟珂看看时辰,给卢宽使了个眼色。
卢宽会意,提议道:“这夜长天寒,咱们莫不如去泡一泡汤泉,暖暖身子,也解解乏?泡完了正好宵夜,煮酒待新年。”
周冶道:“久闻熹园的汤泉设计极精巧,依山景借湖色,在这整个绥陵城都是数一数二的,一直没机会得窥究竟。今日少不得要借光,也享受一回。”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笑看孟珂道,“听说,小姐入住前,园子还重又整修过,将原本的池子扩大了许多。那挖出的土都堆成小山了。也不知,那池子到底多大?怕是都能游水了?”
卢宽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舍妹体虚,汤泉虽养人,泡着却也容易晕,需要丫头在一旁服侍,池子自然需要大一些。”
说着,他起了身,作出请走姿势道:“元亨,请吧!”
孟珂仍去她最常去的花水汀,临湖观花看水。
卢宽则带着周冶,一并去了听涧池,背借山景,旁临溪涧,听水声轻鸣低奏。
洗墨、侍剑和涤砚三人,则由青汝带着,去了木石泉,以葱郁的林木为幕,赏乱石激荡下的白水之景。
一入花水汀,回雪便将下人都遣去外院,屋内只留五儿一个伺候。
下人一散,孟珂已换了五儿的装束,跟在回雪身后,穿屋过廊,一直走到了花园的西北角。
西北角僻静,寻常无人来,只设了座佛堂。
两人看了看身后,无人跟随,轻轻地推门而入。回雪关了门,随即守在了门口。孟珂绕到了佛像后,在莲座下蹲了下来,摸索着什么。
听得嘎吱一声,佛像后的壁画墙上,洞开了一个单扇小门。
孟珂向回雪使了个眼色,转身进去了。
一进去,里面骤然一亮,屋内三面都是星星点点的长明灯,少说也有数百盏。堂上立了一块牌位,却空无一字。
这时,花水汀外,小丫头芳儿突然弯下了腰,捂着肚子,低声地哎哟了起来。
一旁的丫头忙问:“你怎么了?”
“姐姐,”芳儿抬起一张煞白的脸道,“姐姐,我那个来了……痛得厉害,只怕也弄脏了衣裤。”
丫头见她痛到脸都拧起了,忙道:“那你快回去换了,歇一歇,不用着急回来,小姐这一进去,前后少说也得一个时辰,也用不到人。”
“谢谢姐姐。”芳儿连连谢着,弯腰捂着肚子,匆匆离去了。
一走到无人处,芳儿就直起了腰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她四下里看了看,穿进了一旁的花木丛,绕过前院,从临湖的一侧,悄悄逼近汤池。
孟珂正是从临湖一侧偷偷离开的,把人都支使到了前院,这会儿正是空门大开。
那芳儿一路顺利地摸了进去,到了窗下,悄悄冒出个头,往汤池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