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微暗暗“砌”了一声。
“知微,可为你未来的夫君准备好信物?”
王知微一噎。
在大洲,男女订婚后,要交换定亲信物,这本是随媒人上门时交换的,但王知微那天压根没去傅府。
她强咽下恶心,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这本是她今晚宴会结束后,要去春花楼赏给玉郎的,如今在皇奶奶的施压下,只能给邹以汀了。
晦气!
她很不情愿地把玉佩递过去。
王元凤点点头:那玉佩的质地一般,但作为定情信物,也不算错。
乾玟:垃圾。
邹以汀接过,冷脸道:“多谢世女。”
王元凤欣慰点头:“鹤洲,你也要送知微信物才是,朕为你做主,不叫她为难你,你绣个香囊便罢。”
邹以汀:……
“是。”
王元凤又说了几句长辈的关怀话,还说半月后要春猎,让两个小辈必须参加,这才放两个小辈离开,留下乾玟。
邹以汀离开前,听她长叹了一口气:“阿文,你此番东去,可有收获?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陛下放心,自然是收获满满。”
邹以汀的心绪忽然一顿。
原来王文离京,不是受了大皇女的命令,而是陛下的命令。
如此一来,王文……
不是大皇女的人?
不对,那镇潮军的刀她是哪里来的。
还是说,王文私底下,站了大皇女?
她一届商人,为何要蹚夺嫡这浑水。
“喂,喂!”
王知微抱臂在前面瞪着他,把他从思绪中拽了出来:“别以为皇奶奶为你撑腰,你就给我摆准世女君的谱,闻到你的味道我就恶心,我真可怜阿文,竟跟着你走了一路。
一会儿宴上,若你敢和我攀亲近,我就叫你好看。比如……”
她狐狸般狡猾一笑,故意拉长声调道:“派人把你的小厮绑了,丢给我府上的姑娘们玩几天,哈哈哈哈!”
唰——
邹以汀拔下固定头冠的发簪,直直指向王知微的喉咙。
肃冷的杀气登时蔓延开来,叫一旁的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你敢。”
王知微只觉脖颈一凉,紧接着是轻微的刺痛。
那簪子分明没碰到他的喉咙,却带了尖锐的劲风,随时都能将她刺死似的。
她咕咚咽了口口水,多年的恶劣战胜了恐惧,继续道:
“我,我怎么不敢?你若杀我,便是弑妻。弑妻的男人都生不如死!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定会让你坠入青楼,当地位最底下的兔儿爷,在女人胯下再不见天日!
那你们邹家,可真是好样的,一个贪墨贼子,一只青楼野鸭!”
眼瞅着越说越离谱了,秋槿嬷嬷忙小步跑了出来,清嗓子叫停了这场即将见血的针锋相对,她立在二人中间安抚:“宴会要开始了,二位主子还是先往九寿宫去吧,若是陛下出门时还见你们在此,恐要大怒。”
王知微恨邹以汀捞走了本该给玉郎的玉,恶心地“呸”了一声,转身就走,走的时候两腿战战,好在裙子够长,完全掩饰住了。
邹以汀收回朴素的簪子重新戴上,果断挑了另一条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