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以汀拍桌起筷,眼疾手快,稳稳夹住银针,一个转腕,借力将其反射出去。
银针原路返回,没入夜色。
陈银宝吓得嘴巴能塞进一颗鸭蛋。
乾玟:“陈银宝,命值钱了嘛,竟摊上杀手了。”
邹以汀一掌镇开窗,远远见一道捂着臂膀的黑影在瓦砾上狂奔。
下一瞬,邹以汀破窗而出,直接从窗框跳上隔壁楼的房檐,踏着瓦追过去。
“你自己吃吧。”乾玟果断丢下陈银宝,也飞速从窗户跳到隔壁房顶再跳下楼,直接落入自己的马车前,一把扯开栓马的绳子,骑着马扬长而去。
陈银宝:???
乾玟跟着屋顶上的二人,架马追出两条街道。
黑衣人熟悉地形,于街尽头的一处墙根跳下。
乾玟伸出手:“邹将军!上来!”
追杀手要紧,邹以汀果断自屋顶跃下。
那人没借她的力,直接落到了乾玟身后,她只觉整个人跟着马一个后仰,
浓烈的松香混合着淡淡的药气,将她笼罩起来。
她心念仿佛断了,硬生生压制住想要翻身到后头和他换个位置的冲动,任凭他抓住缰绳一甩,架马追凶。
又追了三条街,终于在一条曲折的青石板街前追上了黑衣人。
邹以汀道:“你握紧缰绳,我拔剑……”
话未说完,乾玟忽然拔下头上一根玉簪,向前一掷。
精美雕刻的玉簪如一根箭矢,破风而去,直直射向即将转弯的黑衣人。
扑通一声,那人瞬间倒地。
干净利落、精准度惊人。
邹以汀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张二兰。
“吁——”
乾玟稳稳扯住缰绳将马停住。
邹以汀回过神时,方察觉握着缰绳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
不仅如此,他们如今的距离已十分越矩。
他猛地抽回手,一个后跳稳稳下马。
乾玟积极跑过去看坠马的黑衣人,一抬头,撞进邹以汀不自然的视线里。
月色下,青年薄唇紧抿,只抱剑直直立在两米开外,整个人紧绷绷的,仿佛很抗拒靠近乾玟。
他凉声问:“这次不用树枝了?”
乾玟捻着簪子,嫣然一笑:“哪有人贴身带树枝的。”
邹以汀喉结不由上下滚了一圈。
张二兰是她杀的。
她才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他心念骤转。
所以那日,在明城院中。
她也是想用树枝帮他的。
那个时候,她就想帮他了。
乾玟踏着月色,甩了甩簪子上的血,真情实感地叹道:“我还挺喜欢这根簪子的,可惜啊,没想到在帮将军追凶的途中殒命了。”
她委屈地看向邹以汀:“所以,身为主人的我,能拿到抚恤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