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男性,对方眼底涌动流淌的痴迷,他再熟悉不过。
屈历洲咬牙冷笑,感觉自己嫉妒得快发疯。
他们一直都这样工作吗?
她对谁都这样缺少防备是吗?
同事的身份就可以让她放松警惕。
情人的勾引也可以让她恩赐垂怜。
唯独“老公”只是给她涂个药而已,却要被警告“别越界”。
唯独他不可以。
凭什么只有他不可以?
她为什么不在意?
不行,他也要可以。
他一定要她非常在意才行。
否则,他会死掉。
但有些麻烦的是,此时她的“老公”正在外地出差。
他不能以丈夫的身份出现。不过没关系,他还可以用“另一个男人”的名义。尽管“他们”约定是在两天后的周日晚上才见面。
还管他什么两天。两分钟他也等不了。
长焦镜头里,女人总算在这一刻反应过来。
她看上去十分惊骇和诧异。放下手机,很快她站直身体下意识朝四周望去,明显是发觉了他就在附近,正看着她,她的目光开始搜寻他的身影。
终于,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了。
屈历洲缓慢弯起唇,修削骨感的手懒散搭着长炮镜筒,指节带有节奏地敲扣着,仿似在进行某种数字倒计时:3、……2、……
——1。
手机震动精准响起。
当然是,游夏。
屈历洲眸底笑意渐深,拿起手机,平静地注视着屏幕上来电时亮起的照片。
那是婚礼当天,游夏身披圣洁婚纱的单人照片。
至于为什么不是合照,只因为他觉得,没有获得她的爱意,就没有真正陪她走向殿堂的资格。
总有一天,他想,总有一天要和夏夏办一场,真正的婚礼。
他的指腹轻柔抚过照片上女人的眉眼,如此眷恋温存,却在这之后,指尖下移划掉红色拒听键,径直挂断游夏的来电。
但他眼尾还勾着笑,后退几步落在深咖色真皮沙发,在手机顺势随意操控,双层厚绒帘幕缓缓自动对向闭合,黄昏的霞光被彻底遮蔽在窗外。
房间内陷入黑暗之际,地灯打起红绿光影。
“咔哒”一声,打火机迸溅蓝色火苗,幽影幢幢,细白的烟卷含咬在唇间,舌尖顶舔滤嘴,将烟在口中调整位置,让烟草被这簇不算明亮的火光点燃,
屈历洲很少抽烟,在游夏面前更是绝对不抽。
可是现在不抽一根的话,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他怕吓到她。
猩红的光点随他深度抽吸的节奏明灭,像是理智崩毁前,边缘游走的失控信号。
他叠腿而坐,陷在丝绒沙发,膝头优雅抬起
红绿光影斑驳在他眉骨眼梢,汹涌的薄荷烟从鼻唇间曼妙喷薄,滚烫却又凉薄的味道,与他深邃无焦点的眸光一同氤氲弥散。
烟影降落抚过喉结,滑入衬衫领口。他安静无声,吞咽下辛辣的残烟时扯动颈侧淡青血管,整个人孤郁阴冷。
不过,他的身影只是表面平静。
垂落在膝头上,隐没在昏光里的他的手,指尖捏夹着一条黑色丝带,正在受“兴奋”情绪的控制,而轻轻抖动。
是只要想到夏夏正在向他奔来,那张小脸带着慌张惊愕,而又暗含期待见到他的心绪,他就不自觉地,开始感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