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眀琮同龄的男人穿着颇为新潮,剃着莫西干头,头发和胡子花白,笑嘻嘻地捏住它的后颈皮,用力一拎:“哟,这猫好看。”
金金:“……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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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晴热的午后,江眀琮一面泡茶,一面问提着猫的陆近成:“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儿,没应酬?”
“最近是比较闲。”陆近成笑眯眯地应道,将猫放了下来,看它毛都没抖一下就一溜烟跑远了,这才反问江眀琮,“我听说咱们家有喜事啊?”
“这你跟嫂子就不够意思了,都不通知我,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江眀琮一噎,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你听谁说的?”他乜这人一眼,一面将茶汤滤出到公道杯,一面反问。
陆近成摸出一包烟,刚要抽一根出来,就想到他嫂子不让抽,只好又塞回去,转手端起茶杯。
“听我家那傻儿子说的呗。”
齐眉挨训又挨揍,还被江眀琮和孙茂芸晾着不搭理,心情就变得很差,在店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蔫蔫的。
她这模样很快就被任清葭注意到,少不得问一句这是怎么了,齐眉也不瞒着她,就把那天在家发生的事简单说了。
但是也没全说,隐瞒了和方仕平有关的那一节,只说干妈觉得他们撒谎,很生气,揍了他们一顿。
任清葭安慰了她一通,知道这事总算是过了明路了,等陆阳也问起怎么感觉这几天西西好像不太高兴似的,她就直接说了原因。
陆阳立刻就问,既然叔叔阿姨都知道了,我是不是就等跟我爸说了?你知道的,憋着一个迟早要往外说的秘密真不是件多舒服的事。
于是昨天陆近成刚回到家,就从陆阳那儿知道了这事。
“我这就赶紧来了,诶,到底怎么个事儿啊?”陆近成好奇,“西西跟舟舟……什么时候产生的感情?”
虽然不觉得这事有多么稀罕,但陆近成很好奇:“是长期相处的日久生情?”
江眀琮无奈叹气:“是吧,两个小孩独自在外头工作上学,互相帮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感情慢慢就变质了。”
按照齐眉和江问舟说的,捋下来就是这个逻辑了。
陆近成啧啧两声,开玩笑道:“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不错啊。”
江眀琮刚想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哪儿就值得你们打孩子了?你想啊,要是舟舟和西西没在一起,以后跟别人谈婚论嫁,来一个两个新人,能不能相处好谁也说不准。”
他讲起认识的一个朋友,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现在两个孩子都到了适婚年龄,儿子找的对象他和老婆不满意,因为学历只有大专,更重要的是毕业以后没有参加工作,想阻止,但儿子爱得不行,最后也就捏着鼻子同意了。
“结果人家进门以后,因为他们阻拦过她进门,一直就对公婆很有意见,但是呢,她不上班,所有收入都靠她老公,又要公婆支援,每个月给他们一万五,这个钱给慢一点她都要不高兴。”
后来次数多了,老两口就不想给了,但是刚说不给,人家就在家里闹,要离婚,要带着孙女去死,儿子就来跟父母发脾气,让他们别为难自己。
“自己没本事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就去为难爹妈。”陆近成翘着二郎腿,顿了顿,问道,“我真不能抽烟吗?”
“你嫂子在你后面。”江眀琮答非所问似的应了句。
陆近成吓得二郎腿立刻放下,回头一看,连个影子都没有。
“知道你要过来,她出去买菜了,晚上在家吃饭?”江眀琮这才笑眯眯地解释道。
陆近成无语地白他一眼,也不说要抽烟了,继续道:“前年康西新村那边拆迁,他家拿了两套房,一套大点的一百四十平,一套小点的一百二十平,因为已经给儿子买过一套婚房了,就想把大的给女儿,结果儿媳妇听了不乐意,闹了小半年,见老两口实在不松口,又有几个月真的一分钱不给,这才消停。”
这还是最简单直白的那种人,而且是当儿子的问题最大。
“她争抢归争抢,姿态不好看,但据说对孩子很好很舍得的,对老公也不错,所以日子还是过下来了。”
可要是换一个婚前装得好好的,婚后才露出本来面目,手段再高明些,人再多疑些,情况又不一样了。
“而且你们家也有点特殊,我要是女的,嫁进来之后发现小姑子不是亲生的,还有房有车,都想嘀咕这房车到底谁给买的,你们说是她父母的遗产置办的,证据呢?是吧,你们的钱不给亲儿子用,给个外人,这公平吗?你们这么疼她,以后你们老了病了,也别叫我去照顾呗。”
“未必来的那个人真就会这么想,但你说有我这个想法的,是不是也很正常?”陆近成说着喝一口茶,二郎腿又翘了起来,“但是要是西西和舟舟凑一对,这些苦恼就都没有了,你们养大的孩子,什么性情、靠不靠得住,你们心里有数。”
也就是对在介绍的时候说辞稍微变一下,关起门来现在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根本没变化,不用互相适应磨合。
“而且你们摆一次酒,能解决两个孩子的婚事,真爽。”陆近成摸着下巴长叹一口气,“阿阳跟他媳妇才麻烦呢,都多久了,还定不下来,搞得店里每个好日子要给他们留桌,以防万一他们定了日子又没有酒店,一年下来我少做多少单生意,一次婚宴起码几万块啊。”
一个饭店同一个时间能承接的婚宴可是有数的。
“谁让你宠孩子呢?”江眀琮一点都不替他可惜,“你今天就是来帮两个兔崽子做说客的,是自愿的吗?”
“是自发的。”陆近成笑嘻嘻地道,看见金金又跑出来了,立刻嘬嘬嘬的想把它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