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令先跟你说的?”
“是啊。”
“别理她。”
吴裳推推他:“你要不要额外给我发一份工资啊,你看,我还要处理老板的私人事务…”
很好。
林在堂的瞌睡虫被吴裳这一句又一句的唠叨赶跑了。他微微睁开眼,看到吴裳双手交叠放在脸下,眼珠子在转来转去,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发现林在堂在看她,就对他笑一下:“你睡吧。”
“你今天不自取了?”林在堂忽然问。
这下轮到吴裳吓一跳,她压根没想到保守的林在堂会突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不自取?那我送货上门吧。”
林在堂说完突然就翻身罩住了她。
头微微沉下去,眼睛就看进了吴裳的。他当然知道吴裳是如何想他的。吴裳讨人喜欢,经历过很多感情,他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到她在她的情感中总是占上风,所以哪怕是很亲密的事,她也能随意掌控游刃有余。
吴裳以为林在堂也是那种人。她以为林在堂没有脾气、好拿捏,以为他清心寡欲,对女人兴致不高。她甚至怀疑过他有病。倘若不是她昨天自取成功,她以后怕是要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很久。
她不了解林在堂。
林在堂不喜欢被掌控,他是一个具有很强攻击力的人,只是因为他平日与人私下交往时显得过于谦和,所以别人看不出他的特质。
吴裳激起了林在堂的胜负欲。
上一个晚上,她驾乘他的时候,是把他当成了任由她使用的牲畜的。那种感觉很新鲜,很被动,林在堂少有,所以他任由她发挥,而他只一味接纳。
这让吴裳以为他是被动型,其实他不是。
他只是跟吴裳…不太熟罢了。
吴裳被他看得罕见地心慌起来,头用力向枕头方向压着,想离他远点。
“你看什么啊?”她说。
林在堂不说话,头又向下沉,离她更近些,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她。吴裳这时才发现,林在堂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摆弄。他的目光虽平静,但却有着浓浓的进攻性。那是野兽在狩猎之前,耐心等待猎物的眼神。
她不由抿住嘴唇,头已经紧紧贴着枕头无路可退,于是她微微侧了脸。
这难捱的沉默和安静。
淮海路上有车开过,汽车的声音还有风声都透过开着的窗进来,这令他们之间的沉默更诡异。
吴裳甚至感觉到了害怕,伸出手想撕掉林在堂的假面似的,他却忽然低下头亲吻她的脸颊。他的嘴唇并没移走,贴在她脸上,缓缓张开,假装要咬她。牙齿抵在她的皮肉上,微微一合,吴裳就哼了声。
林在堂顺着她的脸颊向下碾,到她的脖颈啃咬。
“你别咬我。”吴裳的语气很乱:“痒。”
“你教的好。”林在堂终于说话。
吴裳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软绵绵的,他只要微微沉下身体,就好像被温暖的棉被包围。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林在堂想。
顺着脖颈回到脸颊,掰过她下巴,吻上了她。
不同于以往的保守和拒绝,林在堂的舌长驱直入,手伸进她睡衣之间。
他想起昨晚借着朦胧的光,看到两只鸽子在疯狂跳动,他下意识想去按住,让鸽子安稳些,她却按着他手腕将他的手送到头侧。她好像在卖弄她的技术似的。
吴裳低低吟了一声,捧住了林在堂的脸。
林在堂的动作突然狠了起来,他扯住她睡衣的肩带向下,手握住她浑圆的肩头,一把将她拉起来,脱掉了她的衣服。
淮海路永远喧闹,从白天到夜晚,到了这时也不见安静。外面有人喊了声什么,让吴裳有些失神,跳动的鸽子被他按住了。
他们对坐着,他看着她的眼睛。
他对女人实在知之甚少,她对他也不够了解。她问他晚上是不是喝了酒,不然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他却将她拉向她,说:“人有千面,吴裳。”他的手指比他先一步到达,缓缓而动,某一下发狠,吴裳就叫了出来。
“那现…在的…你是哪一面?”吴裳已经无法说出连续的话,她的大脑一瞬间就放空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指上。
他们仍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