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酒真好喝,酸酸甜甜,度数很低,像小甜水,加上冰块,清清凉凉,很适合海洲的夏天。她为阮香玉高兴,难免多喝几口。不胜酒力的人,两杯下去脸就红扑扑的了。
接着就托着腮看他们说话,一个人影变成两个,渐渐眼神就迷茫了。
林在堂先发现她醉酒的。
因为他跟她说话,她半天才转过头,故意睁大眼睛看他。他问你觉得杨梅酒好喝还是花雕酒好喝?她咧嘴一笑,都好喝。
“你喝多了。”林在堂说。
“我没喝多,你胡说!”她声音提高了一度,说林在堂胡说。
阮香玉看了眼,说:“多了。从前偷酒喝醉了就这样,让她去里头躺会儿吧。”
“我不去。”吴裳嘟着嘴。
“我去!”宋景跳起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宋景也喝多了。
阮香玉被宋景逗笑了:“你喝成这样,待会儿你家老宋要打你了。”
“他敢!”宋景拍桌子说:“他敢打我,我就打他老爹!”
“真吵。”阮春桂一边看着电话一边说。电话那头说在一个别墅区看到林褚蓄了,八成又要去赌。她原本这一天心情舒畅,到了晚上又不好过,起身匆匆走了。
林在堂开始安排:“现在呢,收拾一下,先去送宋景,然后再送外婆回千溪。”
“不回啦,外婆今天跟我住。你们年轻人走吧。”阮香玉说:“照顾好裳裳啊在堂。她喝过酒万一闹了,你别生气。”
“她闹了我就打她。”林在堂玩笑道,接着笑了:“放心吧香玉妈妈,我不会的。”
他一手揽着吴裳,一手提溜着宋景,将两个人往老街外面带。叶曼文问阮香玉:“放心吗?”
“林在堂这孩子,不坏,我放心。”阮香玉说:“裳裳这孩子聪明,也是知道林在堂不坏,才愿意跟他假结婚的。”
那头林在堂费了好大力气将两个人弄到车上,先去送宋景。宋景家林在堂是知道的,虽然她家里是小作坊,但每年也接星光灯饰一点生意,算是合作伙伴。所以之前吴裳和宋景在咖啡店聊天,他上心听过一句,知道她住哪个小区。到了找保安一问,就知道是哪家。宋景爸爸见到林在堂很惶恐,邀请他进门喝茶,林在堂说天色已晚,改日来拜访。婉拒了。
再将吴裳带回家。
吴裳在车上睡了一觉,酒意散了又没散尽,人有些迷蒙。下车时候看到林在堂的背影,依稀认错了人,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林在堂的手像蜥蜴,他整个人都像蜥蜴似的,没有什么温度。吴裳有点不满意,含糊说一句:“濮君阳,外面是不是很冷呀?”
林在堂没听清前面几个字,光听到她问外面冷不冷,就说:“冷个屁!白天太阳要烤掉肉皮。”
他的手攥着她温热的手,那感觉很陌生,不由低头看了下。吴裳的手软软的,手背并不十分细腻,他记得她上一年冬天因为在咖啡店和面馆不停地沾水,起了一点冻疮。到了七月,冻疮自然没了,但手也还需要养着。
“红酥手,黄藤酒”的意境是没有的,但却是扎扎实实地一双手。这是林在堂第一次认真牵吴裳的手,是她自己送进他掌心的。
林在堂没有自信到那种觉得是吴裳喜欢他的地步,他以为这是一场酒后两个比友情深比爱情浅的人的一种亲昵。却万万没想到这是一次醉酒后的错误相认。
他攥着吴裳的手向屋子里走,吴裳很眩晕,干脆抱住了他的胳膊。
林在堂翻了个白眼,拖着她向房间走。吴裳的房间在最边上有阁楼的那一间,从她搬来后他没进去过。这一晚推开她房间的门,看到里面简单的不像一个家。
连护肤品都没有,只在衣柜里挂着几件衣服。
林在堂把吴裳带到床边,问她能不能自己洗漱?他觉得她没醉到那种程度。
吴裳呢,觉得口渴,让林在堂给她倒水,林在堂照做了。她又说想吃几口水果,他仍旧照做了。
折腾了良久,林在堂关了灯,蹲在她床边问:“可以了吗?能不能睡了?”
她坐起身,伸出双臂揽住林在堂的脖子,借着幽幽月光看他。
掌心贴在他后脖颈上无意识地搓磨他的皮肤。
“你真的喝多了。”林在堂说,一把拉下她胳膊,将她推回床上,转身逃也似地走了。
第38章晴日暖,绿荫幽
幸好下一天是周末。
吴裳睁开眼觉得自己人肿了一圈,杨梅酒害人不浅呀!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下楼,见到林在堂竟然没出门。
“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吴裳问。
“不去了。”林在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