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窈动作一顿,随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你如何得知?”
长疤指了指自家妹妹:“含溪同我说的。”
殷窈将目光转向宁王妃杜含溪:“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杜含溪正欲开口,忽然意识到边上还站了个关雁门,于是把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方才进门时没有仔细看,加上屋中光线一般,她匆匆一眼,只注意到了关雁门那张过分出挑的脸,才以为关雁门是个公子,现在细细看去,才注意到这“公子”身上所穿,是套女子的夜行服,又看到殷窈指尖粘着的一点面脂,立刻反应过来——这姑娘是刚找殷窈易过容。
她目光在殷窈和关雁门中间转了个来回,迟疑道:“这位……”
殷窈点了点头:“这位姓关,是个江湖侠女,算半个自己人,有话直接说便是。”
殷窈说完,转向关雁门:“你方才猜的不错,这位确实是宁王妃,同我是多年好友,应当与你没有什么立场冲突。”
关雁门略略放下心来,简单地朝杜含溪一礼:“见过王妃。”
杜含溪摆了摆手:“在这边就没必要讲究这些没用的东西了,随意称呼便可。”
长疤站在一边,听到殷窈说方才来给自己开门的“公子”姓关,心中已经起了怀疑,关雁门一开口,他就直接把关雁门认了出来,急忙往前走了两步,对关雁门道:“关大侠,将军是不是留了一把小刀给您?”
关雁门将章云烽离开时,压在纸条上的那柄小刀从袖中取了出来:“是这个吗?”
长疤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您随身带着就好。”
关雁门不解,长疤正要给她解释,就被杜含溪打断了:“现在不是纠结刀的时候。”
殷窈已经给她把完了脉,杜含溪将自己方才撩上去的衣袖整理好,看向殷窈:“邓仓昨晚亥时死了,不知是谁动的手,亥时末,殿前司有异动。禁军动向也有些奇怪,景帝没有下令,但禁军副统领子时带着一队人往内城去了,走的还是绕城小道。”
关雁门对京中情况一概不知,闻言看向殷窈:“这都是谁的势力?”
殷窈对京中这些事儿也不是特别清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杜含溪。
杜含溪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殿前司的统领副统领都和皇子的生母容贵妃有些姻亲关系,所以现在基本是二皇子一言堂了,禁军就比较复杂,它表面上直属于景帝,但它内部分化比较严重,副指挥使王如松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副统领则是二皇子的表兄,正统领与宁王关系不错,所以我也说不好它究竟属于哪方势力。”
“哦,还有那个邓仓,”杜含溪补充道,“他是景帝身边的大太监,虽然跟着景帝很多年了,但之前容贵妃帮过他不少忙,所以他应该算二皇子的人。”
这弯弯绕绕的裙带关系听得关雁门脑仁疼,她艰难地把这些关系理顺后,联系了一下自己看过的那些“皇帝无德,取而代之”的话本,揉了揉眉心:“所以二皇子是要借邓仓死了为借口,起兵揍景帝一顿吗?”
“这也说不通啊,”关雁门疑惑,“邓仓又不是景帝杀的,而且为了个太监起兵造反,未免太离谱了一些?”
杜含溪赞赏地看了关雁门一眼:“你说对了一半。”
“二皇子确实要借邓仓之死起兵,但是造反的借口没有这么简单。”
关雁门表示洗耳恭听。
杜含溪:“景帝怀疑人是镇北侯杀的,那边传消息出来的时候,景帝正在大殿上审他。”
“他本就因为阳关口一事备受景帝猜忌,现在杀邓仓一事又出,加上他手握重权,群臣中不乏煽风点火、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之辈,景帝心中恼火——”
关雁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镇北侯是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章云烽现在不光是个将军,还继承了镇北侯的爵位。
意识到这一点后,关雁门顺着她的话一想,立刻有了猜测——